瞧不起我。”
“心里少一点怨恨,多一点温暖。”黄秋娘将手搭在儿子的肩头,脸上的笑靥渐渐的散去,“人不该有太多的戾气,应该活得阳光一些快一些。景山,娘不希望你活成了那个人的样子。”
刘景山没听明白,“娘?”
“好了,早点歇着!”黄秋娘起身,“娘今儿喝得有些多,话也有些语无伦次的,你莫放在心上。娘走了,你好好的休息,别再惹祸知道吗?”
刘景山行礼,“儿子知道!”
黄秋娘瞧了一眼那床底,轻叹着出门。
等着黄秋娘出门,刘景山赶紧把房门合上,“大黄。”
他一声喊,一只大黄狗便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大袋子的东西。
“真乖!”刘景山笑呵呵的打开袋子,“等我把这风筝做好了,我就带你飞上天去。人要是能长翅膀飞起来,定然是很有趣的事。娘肯定不会答应我的,所以咱们就自己弄。”
大黄低低的叫了一声,趴在那里眨着眼睛,极是无奈的望着这不怕死的少年人,心头暗忖:上回摔得狗啃泥,差点摔断腿,怎么又来了?
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好比某个被留在客栈的人,这会吃饱喝足,趁着天黑开始在太守府外头转悠的。
楚英比划了一阵,心头直犯嘀咕,这太守府的墙可真高啊!爬上去倒也不难,难的是怎么下来?这么高跳下去肯定得摔个半死,弄不好得摔残废。
一想起以后得在木轮车上过日子,他便心生惬意,不敢去攀爬。
好在楚羽料到天一夜,楚英会出来惹事,赶紧让梓桐去找人了,这才在墙根底下把楚英给截住。
乍见是梓桐亲自出来找,楚英笑嘻嘻的望着她,“梓桐姑娘,我猜你会出来找我,果然教我猜中了。”他上前一步,可梓桐却掉头就走。
“诶,你去哪?”楚英慌忙跟着,“我们不进太守府吗?”
“你进去干什么?”梓桐冷着脸,“送你回客栈,在客栈好生待着。”
楚英坏坏的笑着,“那你陪着我?”
梓桐凝眉,“你再一遍!”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楚英一拍胸脯,“我可是正人君子,不干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儿。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在太守府里待着,我一个人在外头不为我爹尽一份心力,我心里不安呢!”
轻嗤一声,梓桐继续往前走,“少废话,你现在马上回客栈去,若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
“羽这丫头也是,怎么让梓桐姑娘当个跑腿的呢?”楚英轻叹一声,装模作样的凝起眉头,“改日我一定好好的她,这丫头疯惯了,头一回当富贵人家的夫人,难免得意忘形。”
梓桐顿住脚步,回头望着他。
楚英一怔,当即扳直了身子,“你是觉得我讲得有道理?还是觉得,我这人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对不对?毕竟我跟羽是同父同母,霍庭燎能看中她,想来你们霍家的眼光都差不离。”
“少跟我贫嘴!”梓桐冷了音色,“你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把你绑起来,到时候弄伤了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打是亲骂是爱。”楚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梓桐一愣,“你!”
楚英撒腿就跑,“我马上回客栈。”
梓桐愤然,这流氓痞子嘴里没有半句好话,真是欠揍得很。可她还是得亲眼看着楚英回去,给掌柜的留了一些银子付房费。剩下的,梓桐交给了楚英。
“夫人了,房费和饭钱都给付了,你若是觉得饿了困了就回这客栈来。这些银子是给你打发时间用的,你最好别惹是生非。这是良州不是东平郡,就算你打着霍家的名号也不会有人理你,你明白吗?”梓桐将一袋碎银放在桌案上。
“银子是个好东西。”楚英笑嘻嘻的望着她,“你放心,从今儿起我不会胡来,我会好好的攒一笔银子。”
梓桐蹙眉瞧了他一眼,抬步就往外走。
“诶!”楚英忙道。
梓桐回头看他,“还有事?”
想了想,楚英笑着问,“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或者我去找你?”
“你待在这里不许离开。”梓桐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事我会来通知你的。”话虽然这样,可她巴不得这辈子都别再跟楚英打交道。
这楚英如今眼神不太对,看她的时候总让她觉得心里发毛,脊背发凉。
“那我等你!”楚英托腮望她,朝她抛了一记眼神,“我会好好的攒钱,娶媳妇。”
他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梓桐险些绊倒在门口,最后黑着脸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这楚英是不是脑子坏了?简直有毛病。
楚英打量着桌案上的银两,心想着光靠嘴皮子可不行,还是得弄点实际行动才好。女人虽然耳根子软,可梓桐不是寻常女子,他得拿出点诚意才行。
“爹啊,不管你死没死,你都得保佑儿子,这会给你弄个儿媳妇回去。”楚英把玩着桌案上的银子,坏坏的笑着。
门外,白姬笑得凉凉的。
她刚从外头回来,发现这帮人来了良州,还想着从楚英下手,借此乱了楚家。然则现在她突然改了主意,活了千年却无法白日飞升,这日子过得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如果能找件事来打发时间,或者能让楚羽痛苦,那就更好了。
“梓桐?”白姬笑着,“一惯以来这死丫头一直都碍手碍脚的,连同她那死鬼弟弟一起跟我作对,那今儿……我白姬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反而给你一个如意郎君,让你再尝一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看着别人痛苦,就是她白姬最于见成之事。
梓桐回到太守府的时候,楚羽和霍庭燎已经睡下,她便上了房梁靠着,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想起了楚英那一句:攒钱娶媳妇,左肩下方的位置突然疼得厉害。
还以为忘了,没想到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怀里还藏着那一枚断成两截的木簪子,十分简单的木簪子,几乎没什么雕饰。她自己都忘了这是多少年前的事,刻意的不去想。然则因为一句话,顷刻间全部涌上心头。
瞧着掌心的断簪,梓桐微微红了眼眶。
往事历历在目,原来从未忘记过。
“你还没明白吗?我不是凡人,我是异类。”
“那又怎样,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何不能在一起?两情相悦之事,为何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你怎么就懂呢?”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懂的是你!即便你是异类又怎样,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梓桐!”
滚烫的东西突然落在了手背上,梓桐慌忙醒过神来,擦去脸上的泪痕。收好木簪子,她已经多少年不曾想过这件事了?在年复一年的麻木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