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易怒,对于刘景山的无奈,让她承受了很大的折磨却不敢与人诉说。是故她成日饮酒,可酒醒之后却更加清醒更加痛苦也更加的易怒。
她处在恶性循环之中难以自拔,找不到救赎之处。
尤其是在老太爷离世之后,她再也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
妖就是妖,人都害怕妖的存在,她哪敢随便说出来,免得给自己的孩子带来无尽的灾难。
“我从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敢去猜。”黄秋娘满脸是泪,“真是可笑,明明是夫妻,明明都快要死了,却还是不敢告诉你实情,想留着最后的一线美好,让你能记着我。你带着李然回来气我,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你跟李然生子,却不知苍鸮早就找上了我。”
“掌柜的怜我是为了报恩而生子,给了我十年的时间,让我多陪陪孩子,等着景山长大一些。可刘君玉出现之后,我早就撑不住了。我私自背离无明县,已经犯了族规,没脸回去求姐妹们帮我。为了防止刘君玉咬人,防止苍鸮一族害了刘家,我便用血和修为来缓解妖童现身的时间。”
“可我没想到,在我即将离开人世间之前,你们会来。更没想到的是,景山会跟着你们去无明县。那是我的儿子,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以身犯险!”
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连坐都坐不住。只能靠着姑获扶住她。
可她的视线仍旧落在刘敬仁的身上,“我撑着一口气,只想再问你一句,十年了……在你心里可还有我?可还有、还有我?”
“太守动了!”梓桐厉喝。
闻言,众人急忙走到了刘敬仁身边,“大家守护好,刘太守若是能意志坚强,到时候必能与公子一道,把苍鸮杀死。”
“大家齐心合力。”姑获鸟小心的将黄秋娘放在地上,“你等着,我们去把他带回来,让他亲口回答你。”
黄秋娘感激的眨了眨眼睛。
姑获起身,与梓桐、徐绍和狐小步一道发力。姑获具有引导力,她毕竟是不留人客栈出来的。身上沾染的人气并不多,所以她可以把大家的力量都输送进刘敬仁的身子,护住刘敬仁的三魂七魄,让霍庭燎能放开手脚。
事实证明,霍庭燎的确有些束手束脚,对付苍鸮却不能用蛮力,只能你追我打,却不敢下死手。
楚羽在一旁着急,目不转睛的盯着微微有了动静的刘敬仁。
刘敬仁的眼珠子在转动,他似乎也将视线落在了黄秋娘的身上。
黄秋娘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抬头望着他,朝他伸出手。
看着她泪流满面,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光。可他动不了,身体里有两人在交战,他也很痛苦却无可奈何。
他微微张了嘴,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秋……娘……”
她冲着他笑,泪落无声。
李然举起了刀,刘敬仁骇然瞪大眼眸,终于喊出了声音,“秋娘!”
楚羽毫不犹豫,飞身扑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然突然折返,一刀刺向楚羽。
可众人都在为刘敬仁输送内力,此刻就算撤回也来不及了。
“夫人!”梓桐厉喝。
一道光突然从刘敬仁的身子里窜出,快速包裹着楚羽。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李然的身子呈现抛物线的姿态,被狠狠的掷出去。
楚羽的手中,正捏着蝾螈簪子。
霍庭燎呼吸微促,快速将她摁入怀中,身子都有些轻颤,“楚儿!”
“我又不是傻子,会空手夺白刃。”楚羽轻笑着,“我早有准备,再不似早前那个笨丫头了。蝾螈给的好东西,我时刻准备着!”
“没事就好!”霍庭燎如释重负。
不但霍庭燎出来了,连苍鸮都被逼出了体外。
山川浑身是血的倒在那里,气息奄奄。
狐小步的驱魔剑已经落在了他的脖颈处,“这一次,可不能再放过你了!”
李然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在了山川的身边,“我们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你答应过我会毁了无明县杀死所有的仇人,你说过会让我尽享荣华富贵的,你怎么可以食言?你是苍鸮首领,你是妖啊!”
可说话的时候,李然却突然将刀子捅进了山川的身子。
所有人都愣住,便是狐小步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山川面容痛苦,“你……”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身上有妖毒会让我容颜尽毁会让我死。我也没办法,我不想死,所以只能让你死。”李然咬牙切齿。“我要你的内丹,我要活下去。我还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给你这样的妖孽陪葬?”
山川突然冷笑,看了一眼刘敬仁怀中奄奄一息的黄秋娘,“果然是不一样的。”
音落,他扭头望着面目狰狞的李然,“你以为人间的刀刃就能杀死我吗?”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突然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俯首便咬上了她的脖颈。
李然惊惧的瞪大眼眸,骇然张嘴疾呼,“救命!救我……我不想死……”
谁都不会救她,也不会可怜她。
她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李然不断的挣扎着,直到鲜血染红了彼此的衣裳。知道最后一滴鲜血流尽,那张美艳的容脸顷刻间化作了皮包骨头的模样,与八卦镜中所见一模一样。
将李然的尸体丢在一旁,山川靠在台阶处,冷眼看着跟前的所有人,“原本我可以赢,没想到却遇见了你们这帮多管闲事的。大家都是异类,何必自相残杀?”
“哎呦,这话我可不爱听。谁跟你一样?你瞧瞧你自己,一身黑一身臭,我们可不是一类。”狐小步撇撇嘴,“我是驱魔一族,杀的就是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妖魔鬼怪。但对于那些善良的异类,咱们是不会动的。”
山川喘着气。冷眼看着黄秋娘,“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我,也算值得。我心悦于你,你却只爱凡夫俗子。你要知道,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吗?”刘敬仁抱着奄奄一息的黄秋娘,“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纸,不懂得该如何去表达自己,我以为激怒你,你就会告诉我实情。明知道你跟我爹有事瞒着我,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让你们告诉我。”
“我们是夫妻,这么多年来,你从未与我说过实话。我问过你多少次,你始终不肯开口。秋娘,我是个男人,遇见你之后我也想好好的与你一处,你不能生育也没关系。我浪荡了一生,只是想好好的安稳下来,可为何不给我这个机会?”
“是妖有什么关系?是异类又何妨?你从不说,又怎知我是否会接受。你顾自为我做了决定,可问过我愿不愿意?”
黄秋娘泪流满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