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脚步声,的确只有一个,奇怪的是……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听上去一点都不慌张。
这倒不像是贼或者刺客,反倒像是回家的感觉。
就是那种闲庭信步的脚步声,一步一顿。偶尔站住看看风景。
“出去看看!”楚羽看了梓桐一眼,二人悄悄的出门。
既然方丈这么说了,那就证明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有收获。只是不知道所谓收获是不是就是这个?
从屋顶上落下一个曼妙的身影,显然是个女子。然则黑暗中看不清楚真容,只能看到模糊的背影。即便是个背影,也足见身段纤秾合度,想来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只是这样一个孤身女子,怎么会半夜山更的出现永安寺里?
她想干什么呢?
女子闲庭信步,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她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漆黑的小径,而那些小沙弥竟然都看不到她。即便与她擦身而过,小沙弥们都似乎没有察觉。
所以说,能看到她的只有梓桐和楚羽二人罢了。
一想到这个。楚羽只觉得脊背发凉,觉得有冷风呼呼的往自己的衣襟里灌。那女子边走边哼着小调,那调子低低柔柔的,原本该极为好听的,可在这样的深夜里,却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她如入无人之境,朝着后院走去。
听说永安寺的后院里,有一个上了锁的铁门,里头到底关着什么无人知晓,每月的初九永安寺里都不许留人借宿。这是规矩,寺里的人不敢多问一句。
那女子站在铁门之前,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
☆、第112章 她是谁? 为钻石过2200加更
楚羽顺着那女子的视线仰头望着天空,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上弦月,下弦月,总归不是圆月就是。.月圆还能银辉落满人间,如今反倒黑漆漆的,惹人心慌。
那女子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幽幽的小调荡然无存。
楚羽一怔,“梓桐?”
“进去了!”梓桐道。
“进了铁门了?”楚羽骇然,“我们进去吧!”
“夫人!”梓桐拽住她,“还是奴婢进去,你先回房间去,若是有什么事。奴婢会通知夫人的。此处不安全,夫人莫要以身犯险。”
楚羽点点头,“你赶紧进去,免得到时候找不到她了。”
梓桐颔首,“夫人赶紧离开!”音落,纵身一跃进了铁门后的院子里。
深吸一口气,楚羽隐没在黑暗中。
梓桐进了门,沿着幽暗的回廊缓步往前走,佛门净地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地方?真是好奇怪。她寻思着,方才那女子绝对不是人,但也不像是鬼更不像是妖。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然则转了两圈,梓桐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她竟然一直在原地徘徊,来来去去都是同一个地方。天知道她身为异类,在人间行走千年,还是头一遭遇见这种情况。
“怎么会这样?”梓桐骇然,当即环顾四周。
这没有结界,也没有鬼打墙,但就是走不出去。
她是有法术道行的妖,不可能陷在人间的地界里,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乱窜。指尖凝力,拂过自己的眉眼,她想用妖眼看清楚这里是否真的没有结界。
事实证明,她失望了。
这里没有结界,只不过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活的而已。
梓桐每走一步,这院子里的东西就跟着挪动一步,所以无论她怎么走,始终都在原地踏步,始终没能走出去,“这院子成精了?”
一回头,那女子在后面。穿过那道拱门,进了内院而去。
梓桐急了,奈何却好像被人动了困身法,那道门就在前面,可她怎么都去不到那里,始终站在原地徘徊。越是着急,越是不得其法。
眼睁睁看着那女子消失在自己跟前,梓桐想了想,突然一跃而起,竟然跳出了院子。
出了铁门就没事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可是楚羽不见了!
如今的楚羽,对于飞行之事已经掌握得不错,所以若是楚羽想进去,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夫人?”梓桐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
“夫人?”梓桐慌了,这院子里头的东西都是活的,若是夫人进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仍是没人回答。
楚羽深吸一口气,这院子好生奇怪,她明明和梓桐前后脚进来的,可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梓桐在哪里。一眼望去,院子就这么大,难不成这院子还别有洞天?
楚羽走在长长的回廊里,看着那女子走进了一道拱门。
二话不说,楚羽当即跟上。
穿过拱门的那一瞬间。楚羽当下瞪大了眼睛,顷刻间呆若木鸡。她站在那里,几乎不敢置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是什么?
什么地方?
阳光极好,明亮的十里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楚羽回头去看。自己竟然是从一面墙上穿过来的,再折返已经不可能了。那面墙堵住了一切进出口,她没办法回到拱门之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女子还在前面走着,倩影靓丽,始终未见真容。
轻扬的小调。美丽的女子穿过人群,穿过巷道,驻足在一间茅屋之前。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多了一包药。这儿仿佛是她的家,她娴熟的去了厨房,估计是去煎药了。
楚羽深吸一口气。站在篱笆院外看着。那扇半敞的窗户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里头似乎有人躺在木榻上,看样子不是伤得很重就是病得很重。
她想看清楚一点,哪知身边的景象突然一变,刹那间变成了黄沙枯骨。
马蹄声声,战鼓齐鸣。
楚羽惶然而惊悚的站在两军对垒的正中央。战马纷至沓来的时候,她快速飞身而起,让自己悬在了半空。底下有一名女将军,策马疆场,挥剑断敌首。
自有巾帼不让须眉,策马疆场染黄沙。
这一场硬仗,敌众我寡,她终是不敌。
楚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高高的悬在空中,也不知这些人是否能看得见她。她只记得这女子从马上坠落的时候,浑身是血躺在黄沙上的时候,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
这女子能看到她?
“你……”楚羽顿了顿。
耳畔,突然想起了熟悉的佛偈,声声入耳,让人头疼欲裂。
一瞬间,楚羽从半空坠落,当即捂着自己的脑袋,疼痛让她整个就地打滚。好疼,真的好疼,还有那木鱼声,一声声的仿佛没完没了,敲得人好像都要炸开了。
那种血脉喷张的痛苦,不是寻常人可以明白的。
什么都消失了,少女。将军,长街,战场,都转瞬即逝。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楚羽痛苦的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