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翕来到顾昀养伤的地方等消息,她进门前将一身的风雪抖落在外,尽量不带了凉气进门,顾昀正端着本书倚在床上,见她进来,放下书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莞儿生气跑了。”
顾昀只看她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了何事,“是他们又逼她进宫了吧?”
“你到是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事。”谢景翕坐到床边,习惯性的先检查他的伤口,顾昀握着她冰凉的手,虽然他的手也并没有暖和到哪去,但好似握在一起就能彼此取暖一般,谢景翕确认他没事后才继续说道:“的确是太太说的有些过,我原本以为家里就莞儿一个姑娘,再怎样也该疼着才是,没想到也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莞儿她是个顺脾气,越逼她越跟你使性子,这回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应该叫盛鸾去帮着找,没准他俩心有灵犀,就能遇上呢。”
“你却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已经给他送信了,估计路不好走,她定是躲到哪去了,不会走远的。”
顾昀拉着她的手想要抱抱她,却被谢景翕拦住,“你快老实些吧,上两天挣开了伤口也不长记性,往后伤好之前,不准你再乱动。”
顾昀挫败的叹口气,他就是一时情不自禁,哪里顾得上伤口这回事,反正已经不能更疼了,尝一口解解相思也是好的。
“她一向是这样的,顾莞顾青生下来之后,她就格外偏疼顾青些。”
谢景翕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曾氏,曾氏一向重男轻女,的确是如此,顾昀话头一起,就接着与谢景翕说起了侯府的往事。
第140章 敞开心扉
谢景翕听完了顾昀的故事,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真没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侯府的事就跟话本子上的故事一般新奇,她现在终于知道顾昀暗格里藏的牌位原来就是这样来的,心里一直不知作何形容,只觉的这一切并不能单纯的怨在谁头上。
“我书房的东西你一定瞧过了吧?”顾昀握着她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并非有意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谢景翕心里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向别人展示尘封已久伤口的勇气,不论是继续藏着还是有一天与你敞开心扉,都是他的自由与选择,虽然是她不经意的碰触到他的秘密,但顾昀能这样与她解释,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说起来实在惭愧,我也只解到第四格,其实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好奇去打开的。”
“其实后来想想也没什么,我便是抱着一百个牌位,母亲也是不在的,只是那时候不大能接受罢了,不过你第一次能解到第四格已经难能可贵了,我们阿翕总是聪明的。”
“顾青他真的从小就那样奇怪吗?”谢景翕心里一直都疑惑不解,“虽然理论上不排除有些天生就与人不同的孩子,但若非亲眼所见,也还是不能相信,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一个孩子的确是不公平了些,便是普通的孩子,心里也难免抱怨记恨,何况是那样聪明的,若是当年侯爷与夫人有些耐心,引他走条正路,没准还不至于如此。”
不过可惜归可惜,现在的顾青已然长成了这模样,谢景翕总归是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你们这次遇险,虽然不是顾青所为,但我总觉得是与他背后的势力有关的,我大概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我怀疑北疆那块有一股未知的势力,顾青这些年失踪,或者就是与此有关,不然我想不出哪里是侯爷也不能触及的地方。”
顾昀从百草与方玳那里大概知晓谢景翕一直在调查一些事情,虽然始终猜不到她是为了什么,但隐约也知道与自己查的方向大概一致,只是俩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挑明过。
“听盛鸾偶然提起过,他在西北的时候遇到过一股商队,顾青可能在其中,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与你说的对得上,那大概就是如此了。”
“商队?”谢景翕蹙眉,难不成是贩药材的,如果真是,那就证明她猜的方向是对的,“你可知我为何会查到北地的势力吗?”
顾昀眉头一动,“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先与你说另一个故事吧,或者会给你另一种启发。”
谢景翕隐约觉的他说的会是另一个极重要的秘密,顾昀看她忽然有些郑重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你不用紧张,有关于母亲的事情,你心里一定好奇过吧?”
好奇是自然的,顾昀幼年中毒,侯爷那略显奇怪的态度,还有顾昀与侯爷的矛盾,起因一定是与嵇氏有关的,一直用了很长的时间,谢景翕才想明白,或者顾昀与侯府的矛盾大概只是针对侯爷一个人的,这使她对嵇氏越发好奇,毕竟作为嵇氏一脉的传人,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我对母亲的印象也没有很深,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她就不在了,只是依稀记得她是个极为温柔的女子,只是在生育我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是因病去世的。”顾昀话音一顿,“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才导致她身体不好,所以总是很自责,只是长大后才渐渐明白,我跟母亲是中了毒。”
按照顾昀与顾恒相差的年纪,曾氏应当是在嵇氏去世后没多久便进了门,虽然也无可厚非,但是谢景翕总觉的侯爷对嵇氏应当是有感情,因为每次侯爷在看顾昀的时候,眼神里总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忧伤与回忆,这种忧伤应该是给嵇氏的。
嵇氏是中毒而亡,那就一定是死于某种阴谋,或是来自家族的,或是来争宠与私仇,再或者就是一些更深的不为外人知的原因。谢景翕最初怀疑是因为曾氏,但是现在看来,曾氏是后来才进府的,只是这进府的时间比较凑巧罢了,当时侯爷又并没有什么姨娘,所以争宠是可以排除的。
但嵇氏乃嵇家传人,于医毒之道就算不精通,也应当是略通一二,不管是哪一方的人下毒,一般的毒恐怕也逃不过她的眼睛,莫非……
“母亲她可是去的很安详?”
“你猜的没错。”顾昀肯定了她的猜测,“我跟母亲中了同样的毒,只是我中毒并不深,被送到外祖父那里后急救,有幸留了一条命,母亲去的很快,也很安详,我一直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后来才知晓并不是,但让我一直不解的是,母亲与外祖父都精通医毒,世上会有怎样一种毒是连母亲也不能发现,连外祖父都不能尽除的,所以我后来查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查到罢了。”
“是无痕。”谢景翕心里不禁纳罕,原来顾昀跟嵇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