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意味着修为止步不前。谁曾想,这看起来白净斯文、玉面小生般的初阶法修,发起狂来竟是如同地狱修罗般所向披靡。这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在这伙人后悔不迭、一筹莫展之际,四周忽然起了雾,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庞然大物。待它渐渐逼近,众人才看清它的样子。只见一个“人”骑在一匹黑马之上,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隐隐约约看到身披黑色铠甲,双眸透着红光。
“是藏渊领主!”有人喊道,声音颤抖,满是惊恐。
“藏渊领主不是在不死城?怎的出现在此处?”
“一定是被召唤出来的!”
“除了不死城主,还有谁会召唤藏渊领主?”
一伙人来不及多想,匆匆应战。然而,不死城第三层驻守领主,又岂是这些修为平平的高阶弟子所能一战的。
蚍蜉撼树。不过转瞬,悉数重伤,横七竖八躺倒一地。
藏渊领主没有马上杀他们。
若说这些人在那一日之前,对于不死城藏渊领主的了解,还只停留在“攻击力深不可测”的阶段,那么,那一日之后,他们对于藏渊领主,多了一段痛彻心扉的回忆。
藏渊领主在杀死对手之前,会吸取对方的修为。
顷刻间,所有人便从高阶倒退成了低阶。
就在藏渊领主吸完修为,马蹄高扬,准备像踩死蚂蚁一样屠戮他们时,忽然凭空消失了。
捡了一条命,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给他挖坟。”远远看着那群绝望地伏地哭泣的人,少年淡淡地说道。
修为倒退,生不如死。
“藏渊领主是你召唤来的?”她想了想,只问了这么一句。其实,他对于她而言,有太多的神秘莫测,他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但,他不主动说,她便不会问。
他没有答她,讥道,“我看他们瞧不起初阶弟子,想是忘了自己也曾在初阶苦苦挣扎。既然忘了,便让他们再好好回味回味。”
……
她与容念常的那点恩怨,他是知道的。和她不同,褚清越对惹到他的人,向来不留余地。容佩玖抬眸,万分同情地看了容念常一眼。
“这位老先生,可否上前来说话?”褚清越道,“背后嚼舌根,实非君子之道。”
“何人在背后嚼舌根了?”容念常几步走上台,在褚清越面前站定,也不正眼瞧他,只斜了一双又枯又皱的老眼,道,“褚宗主,得罪了,老夫心直口快惯了,身为本族的授业夫子,向来看不惯那些有辱风化之事。”
“有辱风化?老先生何出此言?”褚清越诧异道。
“一夜厮混,还不是有辱风化!”
褚清越也不恼,好脾气地问道:“褚某不才,还请老先生解释解释,何谓一夜厮混?”
“一男一女,彻夜相守,不是厮混又是甚么?”
“原来如此。”褚清越恍然大悟,了然笑道,“不过,在场的每一位,上至长老下至弟子,就连老先生自己,都不敢打包票说,未曾做过有辱风化之事。老先生单单只指责褚某,是否有失公正?”
“我容氏一族向来克己复礼,行得正坐得端,何来的有辱风化之说?”
“老先生敢说从未有过与女子彻夜相守之时?”
“自然没……”容念常一凛,卡了壳。
容子修乜了容念常一眼,暗骂一声“蠢货”。
☆、第24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但凡禅修, 无人能够单独历练。必得依附于其他家族的弟子, 共同-修炼,而被依附者男女不限, 因此,容氏的每一位禅修, 便免不了在夜间与异性独处。
容念常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哼, 我们做的事情, 如何能与你二人相提并论!”他尝试着挽救道,“我们做的,都是光明正大之事。”
“老先生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做的是不光明正大的事了?”褚清越反问。
“这难道不是明摆……”
“阿玖, 来, 告诉你家夫子, 我和你昨夜在云岫苑的屋顶做甚么了。”褚清越将头转向容佩玖, 传音入密道,“观星。”
容佩玖从善如流地答道:“观星。”
“再来告诉你家夫子, 昨夜观到了哪些星象, 星数几何。”
昨夜,褚清越到云岫苑之前,她确实是在百无聊赖地细数夜幕上的繁星。不过,他来了之后,便中断了。之后,她和他一直缠绵,就无暇去管其它了……
这叫她如何说得上来?
踌躇之际,耳边再度传来褚清越传音入密的声音, 听他说的,竟真的是昨夜的星象。
他说一句,她跟着重复一句。渐渐的,心情开始有些微妙起来。情难自已、你侬我侬之际,这人还能分出心来观星,还是说,从头到尾,投入的只有自己……
说到最后,她神色复杂地看了褚清越一眼。
褚清越被她这么一看,脸色便有些奇怪,轻轻地咳了一声。
待容佩玖如数家珍地将星象说完,对负责星象的含章长老道,“含章长老,我说的可对?”
在东陆,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专司星象的长老,负责每夜观察星象,并记录在案册之上。星象与星数,每一夜都不同。
含章长老点头,对容子修和其余长老道:“分毫不差。”
容念常诧异地抬起头,一脸的不信。
不过,不信也没用。众人皆知,星象之难,瞬息变幻。因此,观察之人必得专心致志,稍微不留神,便可能错过其中一象。若不是真的花了整宿的功夫仔细观看,哪会得出如此全面而又精准的结论。
“镜缘长老,褚某此前所说,你想歪了么?”褚清越薄唇轻抿,问镜缘。
镜缘长老赶紧摇头。
褚清越又逐个询问了其他长老,事关名节,个个忙不迭否认。
“看,这么多人,就老先生一人想歪了。如此心术不正,脑中存满污秽,听风就是雨之人,竟然是负责授业解惑的夫子,可惜,荒谬。”他直剌剌地看着容念常,唇角泛起一抹不可言说的嘲讽。
容念常羞得哑口无言,想起褚清越在说出与容佩玖一夜独处时的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便是这个表情,误导了他,让他以为……越想越觉得懊丧,自己为何就没能忍住,为何要出这个头……褚清越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是存了心要让所有的人误解,他才好置之死地而后生。自己这一出头,正中他的下怀……
容念常还在扼腕长叹,便听得褚清越对容子修道:“褚某虽年轻,好歹也是一族之长。若被我族人知晓,褚某今日在贵宝地受此委屈,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容宗主就不打算给褚某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