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本来就是一对小儿女情难自已犯下的错事,就算是到了圣上面前,令千金难不成会说是宁远强迫她的?”
靖亭侯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恨不得喷固宁侯一脸,心里却是对曲琉月的印象愈发不好,若非是她一意孤行,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哪里用得着坐在这里对固宁侯陪着脸。
“不过——”固宁侯偷偷瞥了一眼靖亭侯的脸色,话锋一转,“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琉月这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让她做小也实在是太委屈了,但是杜家那边的婚事又实在不好退了。我想着便是让琉月做了平妻,虽然说起来还是矮了一头,但是让她先进门,两人身份也算是部分高低了。”
“不行!”靖亭侯想也没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堂堂靖亭侯府的嫡女和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平起平坐,甚至隐隐还要矮上一头,靖亭侯府是绝对丢不起这个人的,“如果你觉得杜家的事情不好退了,那让他们家的姑娘做妾就行了,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一个贵妾的身份,也足够了。”
固宁侯自然知道这才是靖亭侯约他见面的主要目的,让曲琉月做正妻,而原本的杜燕珊则退居为妾。
这个结果固宁侯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总要是要让这家伙拿出些好处来才行,反正现在着急的人是他,又不是自己。
而对于杜燕珊,或者是整个杜家,是否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正如他们所说所想,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侯府贵妾的身份,足矣。
☆、第五十八章
“小姐, 咱们回去吧。”玖兰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杜燕珊,心里一阵发紧。
靖亭侯府和固宁侯府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和那固宁侯府大少爷定下亲事的是自家小姐,甚至连婚期都定好了,小姐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忙着绣东西呢,转眼间就冒出来了一个靖亭侯府的嫡小姐, 不仅成了那大少爷的平妻, 还先小姐一步进门, 生生压了小姐一头!
杜燕珊看着张灯结彩的固宁侯府, 往来宾客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曲琉月,王宁远, 固宁侯府!
今日给她的屈辱,改天一定要让他们百倍奉还!
靖亭侯府和固宁侯府的这番联姻, 可是给不少人带来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固宁侯府和杜府的亲事说得好好的, 谁也没料到半途插进来了一个靖亭侯府的嫡小姐, 甚至不惜委屈自己,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固宁侯府。
平妻,说起来好听, 可是在恒国那是一些低等的商贾之家才会有所谓的平妻,像那些传承多年的世家,规矩森严,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哪会弄出来平妻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来。
固宁侯府这番举动,可算是开创了世家先河了,百姓们私下热议,那些世家则是嗤之以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固宁侯府和静亭侯府那些纠葛,不少人都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平妻更像是一个遮羞布一样,妻不是妻,妾不是妾,也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些名门世家自然是看不起固宁侯府的这般行径,单看今日固宁侯府来往的多是一些官宦之家,而那些侯国公府的门第,多是派一些府里的管家,或者是年轻一辈前来,根本没有真正能撑场子的人。
靖亭侯对于这种情况,就算心里再不满,也只能生生咽下去,谁让自己女儿办了这么丢人的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她远远送走,也免得丢了靖亭侯府百年的声誉。
“固宁侯府可是太子的势力,这番再和静亭侯府联姻,太子的实力又增强了几分,这位置怕是又稳了一些。”骁王看着楼下迎亲队伍走过,眼睛微微闪了闪。
“话可不见得,父皇正值当年,太子府中的妻妾身后均是一方大势力,父皇纵然有意要让太子继位,恐怕也不见得在自己还在位的时候,就甘愿看着太子势大。”对面而坐的穆王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
“果真还是四哥考虑得更深,多年未曾回京,很多事情都要看不透了。”
穆王抬眼微微扫过骁王,“是看不透还是不愿看透?”
骁王大声笑了笑,“四哥,我可没那么多想法,我就想在西南老老实实做我的元帅,保家卫国就好,战场上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去的地方。”
穆王可不会被这三两句话就给说动,一个能在西南驻守多年,爬到大元帅位置的人,绝对不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他不会不知道他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意味着什么,他越是那么说,也就越说明他心有不甘。
被圣上几封密诏传召入京,甚至在路上还差点儿丢了性命,一身风尘换来的却是数日冷落,留守边关的二十万大军尚且不知最后花落谁家,一手打拼出来的事业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只要他还有血性,就绝不会这么甘心的拱手交出。
“不过,父皇好像是舍不得你再去战场上拼命,毕竟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父皇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舍不得?骁王听见这句话心里不由泛起一阵冷笑,究竟是舍不得他在战场上拼命,还是舍不得那西南边关的二十万大军,明眼人一看便知。
他从接到密诏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暗中筹谋,不要以为他真的就那么放心的把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二十万大军留在西南,若非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安排妥当,他怎么会放心孤身上京。
即便最后圣上真的将他留在濂京,派人去西南接手军队,也未必真的能让那二十万大军真心服从,不要以为他在西南经营那么多年的势力,只是说说而已。
“身为儿臣,自当是以父皇之命为从,父皇若是不想让我再去西南,那我就在京中老老实实待上几年。”骁王的话中无不透露出他对西南军权并不看重的意思,但是事实到底如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只是,圣上的心意岂是随便能够揣测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谁也不知道圣上这段时间是真的热衷上了月老这个身份,对于赐婚这件事越发热情高涨。
就在次日早朝的时候,圣上看似无意间提及到了固宁侯府和静亭侯府的这场婚事,固宁侯和靖亭侯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但是谁曾想圣上话题一转,提到了靖亭侯的嫡次女曲璃月。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曲爱卿家中应该还有一个女儿吧?”
靖亭侯当即心下一紧,脑子里冒出了几丝不好的预感,但是面对圣上的这个问题,亦不可能避之不答,只好老老实实承认。
“家有双姝,甚好!”圣上开始莫名的夸赞,“不知道爱卿的这个女儿可曾许了人家?”
靖亭侯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不知道自家怎么就入了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