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开胃的酸菜鱼给他了,还添上他们白天煮下至今还热着的米饭,拿托盘端出厅堂,看着懒洋洋坐于饭桌的越郡王,她道:“荤素皆有,足够你一人吃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家了,你慢慢吃吧。”
越郡王很爽快地放行,看着她纤瘦的身影一点点地在眼底消失,他拿起筷子夹起鱼肉,淡声道:“青森,去查查她说的‘米囊子’。”
☆、第31章 出身终究拎不上台面
“便劳烦蔡麽麽给外公送过去了。”何乐安将描金的食盒递给蔡麽麽,笑道。
蔡麽麽接过食盒道:“六小姐不必客气,只是听说晋宁侯府的四小姐给您送了茶话会的邀请帖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真的不出席吗,那么难得的各家小姐的聚会……”
“夏季多雨,祖母总是骨头疼,我想在家中研究药膳菜谱,以食疗为祖母解忧,何况再有两日就是怡亲王府的饮宴了,到时候也能见到各家小姐,不急在今天。”
何乐安要贴身大丫鬟杏雨送蔡麽麽才门,转身又在自己院中的小厨房里忙忙碌碌起来,另一贴身大丫鬟梨云忍不住叨念道:“您是看不到邵家大夫人的嘴脸,实在刻薄,昨日婢子陪着月韵姐姐与蔡麽麽同去,差点儿没忍住为您反驳。”
“若非蔡麽麽从前就是从卓逸伯府出来的,与邵老太太身边的伍麽麽有些交情,怕是您辛苦熬制的汤水连伯府的门都进不了,更别说天天送进邵老爷的嘴了。”
何乐安好笑道:“就是因为大舅母还愿意给面子蔡麽麽,我才每天请蔡麽麽走这一趟,出门前便要你莫凑伯府的热闹,你偏不听,受了气了吧,可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我不想谁听了去,嚼舌根嚼到祖母跟前,叫她老人家听了难过。”
且,贺氏还求着她祖母帮邵盈秀寻亲呢,若出了差错,只怕她们又要诬赖她的不是了,她虽不怕她们,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了空闲多研究各地不同风味的菜谱才是正事。
蔡麽麽送完汤水,还给她带了一封信回来,是邵映雪写给她的,里面简单又清楚地说明邵老爷的病情后续的治疗事宜,还说虽然邵老爷不想看见她,对她送过去的汤水或是糕点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每一次邵老爷都会吃光,让她万万不要灰心难过。
何乐安看着邵映雪娟秀的字迹,感受到她温柔的安慰,心里暖融融的。
到了怡亲王府饮宴那日,何乐安忧愁地托着下巴看着镜子中被打扮得雅致娇俏,却一脸烦恼的自己,想起之前离开晋宁侯府时,那些姑娘因为越郡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对自己产生的敌意,她便累觉不爱,偏偏越郡王非要她参加这次饮宴不可,不知有什么打算。
这时,杏雨进来告诉她马车准备好了。
何乐安纵然再不情愿,也怕那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的越郡王,真的带着太医踏破她家门,只好磨磨蹭蹭地磨磨蹭蹭地出门,待她去到怡亲王府招待客人的花园子时,里头已有许多仪表不凡的宾客,因是盛大的喜事饮宴,并没有分男女席,唯美唯俏的景色中,随处可见或男或女三三两两成群在谈天说地在吟诗作对,氛围融洽和乐还喜气洋洋。
而她一眼就看见挤在几位贵妇人身边的贺氏了,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见礼的时候,瞧得她来的邵盈秀已经朝她招手了:“刚说起安表妹,安表妹就来了。”
“……”还能怎样呢,何乐安只好走上前,朝贺氏见小辈礼,可贺氏并没有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不但没有向她介绍身边的贵妇人,要她顺便再行个见长辈的小礼,只用丝帕掩了嘴似嘲非嘲地道:
“我们六姐儿这张脸好是极好的,可惜那出身终究拎不上台面,叫各位夫人见笑了。”
☆、第32章 乐意送你这个小丫头
原来热情地唤她过来,就是为了折辱她的,换了别人听到自家舅母在外人面前如此讥讽自己,怕是早已脸色大变或恼羞成怒或委屈哭泣了吧,可她偏不要如她们的愿,让她们见到她失去侯府礼数的样子,便微微一笑,径自朝那几位贵妇人福身行小辈之礼,道:
“确实,若非祖母疼爱抬举,像王府这样华贵的饮宴,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是怎样都无法出席的,也多亏王府不嫌弃我身份低微,没有将我赶走,让我可以见识到府内别出心裁的风光,沾点喜气。”
本想将何乐安狠狠地踩在脚下的贺氏,见她不但轻描淡写地避开自己那一脚,还换得旁边贵妇人的另眼相看,差点儿没恨恨地咬碎一口牙,她欲再甩一鞭子给何乐安时,就听一穿着百花锦簇宝蓝色绸缎华服的妇人浅笑道:
“我听晋宁侯府的薛四说起过你。”
何乐安从贺氏与邵盈秀不敢置信又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的表情中,猜出妇人的身份,只听妇人又道:“我这有个谜语,那日茶话会,姑娘们至今还未猜出答案来,不知你可有兴趣添一笔?”未待她应声,妇人已自顾自地笑道,“谜面是‘芜’,打一成语。”
似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原来热闹的花园子,渐渐没了声音了,只有妇人还在笑道:“大家也可以猜猜,不过猜中没有奖品就是了。”闻言,众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可妇人不经意地将所有人拉进来,便是有意要为难何乐安了。
当日茶话会都是小女生的玩闹,今日加她一个,猜不出来也没什么,有什么的是,妇人已把玩闹上升为对她的考验,若在场哪个人先比她说出答案来,那她在晋宁侯府露出的那一手,就要打回原形了。
打回原形本来也没什么,或许说她求之不得如此,可这样一来,便算间接打了‘说起’她的薛四的脸了,更牵连上晋宁侯府,也变相的,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考验。
何乐安抿唇,在心里重重地叹出一声,无视邵盈秀夹带威胁的瞪视,不骄不躁道:“我的提示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闻言,妇人唇边的笑意加深了,“果真聪颖。”才思敏捷,姿容绝色,除却出身颇有瑕疵,那人的眼光确实不错,她和颜悦色地朝何乐安招招手示意道,“何六,你过来。”
何乐安不卑不亢地走上凉亭,在妇人跟前顿住,就见妇人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将戴在腕间的血玉裹金雕百花繁盛的镯子渡到她的手腕里,她的心剧烈地一抖,连忙惊止道:“怡亲王妃,这太贵重了,何六不能要——”她说着就要将镯子退还给怡亲王妃。
怡亲王妃握住她退镯子的手,笑道:“虽猜中谜语没有奖品,但本王妃对合眼缘的孩子从不吝啬,送出去的东西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不喜欢,回去摆在一边就是。”
这王妃说话看似软绵绵的,但每一个字都极有分量,何乐安只能瞪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