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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花布鱼形流苏香囊,递给满目惊喜的薛慧语,“是我亲手所制,小小心意,希望你会喜欢。”

    “这是我见过最有趣的香囊。”薛慧语爱不释手地接过,小鱼的尾巴左右两边,还挂着两个金子打造的小葫芦,细看可见上面分别刻了如意与吉祥两个词语,这之下还有慧与语两字,其用心的程度还可从无可挑剔的绣工中体现出来,她道:“谢谢你,我很喜欢。”

    傍晚膳后,何乐安拿出之前何老太太代薛老太太转赠的小包裹出来,推给薛慧语道:“慧语,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了,你帮我还给薛老夫人吧——”

    薛慧语打开手帕,便见一串精巧夺目的粉珍珠玉莲花手链,里头的粉色珍珠通体被雕刻成栩栩如生又形状不一的莲花,翠青色的玉珠子颗颗饱满,色泽均匀,若以手触摸,定可感受到冰冷触感之后慢慢升腾的温暖,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暖玉,她扬唇笑道:“我之前便猜,祖母如此神秘,定是把‘莲说’送给你了。”

    “别的东西我能帮你,可这个不行。”

    薛慧语见她神色仍有异,便道:“关于‘莲说’我知道得不多,只从前听母亲偶然提起过,乃祖母当年特意寻人用自己的嫁妆所改造,原打算赠于一个相当喜欢的有缘人,但不知为何没有送出去,如今祖母既已为礼给你,你收下便是。”

    好不容易说服何乐安将东西收回去,薛慧语挤眉弄眼地笑道:“安安,你不是有许多男装么,我们去闹市逛逛吧,今天刚好是墟日呢,周遭镇子的各式摊子都会过来赶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好嘛~好嘛~好嘛~”说到最后已是软磨硬泡的架势。

    与同性无阴谋交往经验几乎为零的何乐安,哪里招架得住薛慧语古灵精怪又充满热情的靠近,又一次败下阵来,与她换上男装,从后门大摇大摆出去。

    去到西门的闹市,还从没有来过这边的何乐安,被他们繁华喧嚣的热闹闪了眼,一条条挂着红灯笼的彩带像是引导游客的河,绚烂地绽于半空中,来往的人皆是自由自在地欢声笑语,吆喝买卖的声音,组成有趣的曲调,吸引着每一个路过的灵魂。

    薛慧语见何乐安像初次吃到糖果的小孩子,满脸皆是惊艳,拉起她的手道:“走吧!”她带着她肆无忌惮地挤进人流里,随心所欲地玩,毫无所惧地闹,累了便在一处茶寮歇息,抹着额上的汗道,“好久不曾来这里了,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里了。”

    何乐安不解地看着她。

    薛慧语浅笑道:“我有一喜欢的青梅竹马,他从前最是喜欢带我来这里玩耍了,后来他爹犯了事,三族内皆受牵连流放,在途中不幸染病而逝。”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何乐安却听出满心的悲凉,未待她出声安慰,薛慧语已耸耸肩道:“他还能活在我心里,便足够了。”然,话音刚轻轻落下,却一脸见了鬼似的瞪着她身后。

    她还未疑惑地转头,薛慧语吞吞口水道:“小鹿,我好像看见一个好像我哥的人。”

    何乐安正好转了头,就见薛世子居高临下又好整以暇地睨着她们,旁边还伫着一抹轻易便叫人心跳加速的鲜红身影:“……”

    ☆、第44章 投怀送抱的技巧太差

    四人相对而坐。

    薛世子用扇子敲着桌面,义正言辞道:“你们两个,竟敢侍从都不带,便来最是杂乱的西门闹市,日子过得太舒适了,想被拐去卖了是吧,生活过得太无忧无虑了,想被砍成几段段扔在昏暗的小巷子垃圾堆里了是吧!”

    何乐安被他说得胆颤心惊,只听薛慧语撇撇嘴道:“我出来混得少,你可别骗我,天下哪个地方都会有可怕的罪恶发生,论危险,并不仅仅只有西门闹市而已——”

    “那你可知,这每月一次的西门墟日,有多少少男少女妇孺失踪么,找回来的微乎其微,有一些被卖进青楼,有一些则被卖去远方山村野林偏僻之地,而还有一些沦为外国奴仆,好的是奴婢,坏的便是被人残暴地玩完就弄死丢弃。”

    薛世子以扇子敲了敲薛慧语的头,道:“只上月墟日而已,有几户富家千金被绑架最终叫歹人轮暴,死的死,疯的疯;有数人被抢劫,劫财还好,若遇到劫色的,你们又该当如何,这般吵闹,往小巷子里头那么一拉,真真是叫天天都听不见,叫地地也不灵的。”

    “尽吓唬人。”薛慧语捂住被敲疼的额头低声哼了哼,忽而又卖好地笑道:“两位哥哥不也来凑热闹嘛,顺便当我们的护卫就好啦,这沿途看上什么想买什么,我们包了!”

    何乐安略显慌张地看向薛慧语,可薛世子已愉快地答应下来了:“我可不会客气。”

    于是,二人行变成华丽丽的四人行,游走于越夜越发热闹的市集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这个把玩把玩,那个拨弄拨弄,可谓不亦乐乎,但……这不亦乐乎里,一定不包括像小厮那样拎满东西的薛世子,以及同样遭了殃的越郡王。

    见有人卖艺耍技,薛慧语拉着何乐安挤进包围圈前头,看那些不过七八岁的孩子,为赢得几个打赏不顾危险地上蹿下跳还钻火圈,二人同情心泛滥,大方地赠出两锭十两的金子,却不知财在人多的地方惹眼,就此被歹人瞄上了。

    周遭的人突然发生冲突,人们纷纷害怕地推搡,猝不及防的何乐安和薛慧语被暴乱的人流冲散了,回过神来时,都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踪迹了。

    何乐安不是第一次出夜门,还不至于慌慌张张,可周围因混乱受惊的人一直推推搡搡,她几乎就要被撞倒时,有人用盒子似的东西顶住她的腰,猛地抬头就见越郡王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身后。

    她转了头,便见他抓住一模样普通的男子的手,抢回了她的荷包,像扔垃圾似的扔开满脸惊惧的男子后,十分顺手地将她的荷包……塞进他自己怀里,“……”

    未待言语,他已用宽大的衣袖子卷起她的手腕,将她拉至一旁空隙处而走。

    纵然满耳喧哗,她依然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加剧的心跳声。

    不可否认,她是喜欢这个人的。

    可,她心中满是裂缝,配之不上这样一个美好的人。

    “嘭——”失神的何乐安直直地撞上突然停下来的人的背,那脆弱的鼻子疼得她眼泛泪花,她控诉似的瞪向转过脸来的越郡王,却听这人一本正经地道:“你戳疼我了。”

    何乐安哭笑不得,只听他又道:“投怀送抱的技巧太差了。”未待她反应,那卷住她手腕的衣袖松开了,改而一温热的手掌握紧了她的手,以不容推拒的力道牵着她往前走。

    层层叠叠的热闹中,他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地传进她耳里,“我已得到父母亲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