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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被他突然一问,给吓了一跳。

    他苦笑着说:

    “伊蕊喜欢老大,老大喜欢你,感情的事情就是这样,很难遇到两情相悦的人,好了,不说这些,你想问我什么?”

    关于抑郁症的事情,我在网上查过很多。临床表现为心境低落思维迟缓,意志活动减退,认知功能遭到损害,以及一些身体出现的睡眠障碍,乏力,食欲减退体重下降等等,但我和自己对号入座,除了情绪起伏比较大之外,我没有别的问题。

    见我难以启齿,邓珩笑着劝慰我:

    “没关系,我是医生,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不过抑郁症方面的问题,我可能没那么专业,基于保密条款,我也没有看到唐医生对你做过的测验,所以不好轻易下定论,我只能说,唐医生是国内心理治疗方面的专家,他让我们多关注你。一定是觉得你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严重。”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但我自己却不自知。

    我对照网上的测验做过试卷,得出的结论很不乐观。

    “所以你也认为,我和夏初临不适合在一起,必须暂时分开?”

    邓珩惊讶的看着我:

    “谁跟你说了这些?”

    我皱皱眉:

    “你老大说的啊,还有唐医生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邓珩敲了敲脑袋,显得很为难:

    “首先,作为老大的朋友,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从感情方面考虑,我觉得老大虽然认识你的时间没有夏初临久,但我觉得老大对你的付出对你的感情,并不比夏初临少。”

    我抬起手要打断他,他抢先说:

    “当然,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啊,从一个不专业的医生的角度,毕竟我不是心理方面的咨询师,所以我说的话不代表任何权威,只是单纯的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论,我觉得你和夏初临此时不宜分开。”

    我对邓珩的话很感兴趣。他接着说:

    “为什么说你们不宜分开呢,我先来说说唐医生和老大觉得你们需要暂时分开的原因,老大就不用说了,他喜欢你又不敢表白,所以错失了最好的机会,现在正懊恼着呢,巴不得你跟夏初临之间无疾而终他好趁虚而入。”

    我瞪了他一眼,他举手求饶:

    “我说岔了,我接着说啊,老大是觉得你可能有抑郁症倾向,而夏初临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你们不能在一起,怕病情一旦恶化,局势难以控制,唐医生作为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的,但我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和夏初临之间分开十年,这十年,夏初临虽说不是很健康,但他好歹没病没灾的。为什么一靠近你就开始犯病,有可能是某些因子在体内埋藏了很多年,一味的逃避没有用,只能迎面而上,现在知道夏初临的症状了,唐医生就能对症下药,对你也是一样的,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很理性的,不服输的女性,但其实这世上哪有人能扛住所有天灾人祸的,逞强的结果往往是不可逆的。”

    我听的一知半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夏初临其实都是不健康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把埋藏在体内的病因给激发出来,是这样的吗?”

    邓珩挠挠头:

    “也可以这样理解吧,就好像一件事情产生的后果,在当下你没有表现出来,并不代表你没有反应,而是你用自己超强的意志力把这些本应该立即体现出来的反应给镇压了下去,比如说你前夫出轨,跟你离婚后又和小三超速闪婚,你以为你能接受。但其实你心里是承受不住的,寻常人承受不住的时候会发泄,痛哭一场,或是大醉一场,但你呢,你没有,你很平静,等你想发泄的时候,你前夫给你留了个烂摊子,你被这些事情缠的焦头烂额,也没时间静下来宣泄自己的情绪,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越来越多的悲伤被你按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心坎里。

    但我就是无从宣泄,喝酒?我不喜欢那种辛辣的滋味,痛哭?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我根本就哭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自己渐渐变得沉不住气,不再是那个遇事沉稳冷静,泰然自若的我了。

    “江离,你现在这样就是一种病态的表现。你是个人,你还是个女人,你就应该放下你的理性和你的逞强,该生气就生气,该哭就哭,想骂就骂,哪怕你摔东西砸场子,甚至是打人都行,不过只限于在自己家里,在外面可不能乱来,凡事你觉得能宣泄你心中愤恨和悲伤的方式,你都可以去尝试。”

    我想了想,我还是比较喜欢安静。

    安安静静的去悲伤,安安静静的去沉沦,安安静静的去为以后担忧。

    但我不想让关心我的人担惊受怕,所以我大笑着问他:

    “你是觉得生活欺骗了我,所以我应该像个泼妇一样的大闹一场?”

    邓珩长叹一声看着我:

    “泼妇?这两个字和你还真是挂不上钩,不过我很乐意看到你泼妇的一面,比如说现在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吧,而你睡觉之前,我必须把这红绳子挂在你的手上,当然,剪刀菜刀打火机指甲钳之类的物品,都在桌子上,你要是抗议这种方式,你可以剪断它。”

    昨晚我是想剪断来着,但宋安戈没有邓珩这么讲道理。

    既然昨晚都熬过来了,绑着这绳子睡觉也没什么影响,我摇摇头:

    “算了,绑着吧,万一我真想不开要跳下去呢?”

    邓珩无奈的笑了:

    “你真想自杀,我也拦不住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要自杀的话,我也不会等到今天,陈沉跟我说他爱上了别人的时候,他跟我离婚那天,他当着我的面跟小三领结婚证的时候,还有他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欠下一屁股债的时候,甚至是被侯邺的人侮辱的时候,我有很多很多能被人原谅的瞬间拿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不想死,我要是死了,我这一生就彻底没戏了,我只有活着,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我或许不能创造奇迹,但我更不想当逃兵。”

    邓珩伸出大拇指:

    “替你点赞,你是我心中最勇敢的女人,如果伊蕊能有你一半的勇敢,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拥有了平凡且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