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上安了她的心。
她没有一点安全感,总是要听到别人亲口说,才会确定, 才能心安。
伸出在黑暗中,仍然白皙的胳膊, 搭在康熙胸前, 美美的睡着了。
康熙有些无奈,这丫头将胳膊放在胸口, 压的他呼吸沉重,还如何入睡, 偏又舍不得挪开, 就这样将就着,好一会儿才睡着。
半夜的时候,康熙梦到,他被人逼着, 非要他表演胸口碎大石。
他不从,那人就将石头砸在他的胸口,猛然喘了两口气,惊醒过来。
原来是王珺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可不是很重。
圆圆的大肚子顶着他,可不就像一块大石头。
无语的拿下她的手脚,将她拦入怀中,总算是睡个好觉。
第二天晚上,又过来的时候,康熙笑眯眯的埋怨说:“再没有比你睡相更差的人了。”
王珺惊异地望着他,这又是怎么回事,温声问道:“为何又说臣妾。”
康熙就絮絮地将昨晚的事情讲出,言语中颇多好玩。
王珺就知道他不是生气,桃花眼一眯,一甩袖,娇嗔道:“这时嫌弃,可晚了。”
康熙满足的偷了个香吻,并肩躺在床上,宠溺的说道:“不嫌弃,不嫌弃……朕的娇娇娘,都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
“皇上向来一言九鼎,这话我真真的记在心中,莫不敢忘。”王珺眼波莹莹的望着他,满是期盼。
“近日里忙,忽略你了,朕感觉到你的不安,你要明白,自从有了你,朕眼里心里只要你一人,再近不得其他。”
康熙说着就有些恍惚,以前众妃环绕的日子,就像是一个梦,他虚渺渺的飘在空中。
听着众妃的阿谀奉承,真情假意。
如今拥王珺入怀,才有真切踏实的感觉,满足的亲亲她的发顶,神思就有些飘远。
如今三藩将平,台湾未收,倒有借口事忙,独宠她一人。
太皇太后心里不愿,看她不顺眼,倒也拿她无可奈何,就怕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小丫头吃亏。
她向来善良绵软,最是和气不过,在宫中没他护着,早被吃的骨头渣子不剩。
想到之前下的决心,略有些不忍,却还是交代魏嬷嬷,宫廷秘闻,后宫的一切阴司,是时候教起来。
魏嬷嬷在景仁宫待久了,倒舍不得走,主子和气无苛责冷待,相处氛围很好,比什么都强。
听了康熙的交代,更是毫无藏私,有一是一的认真教起来。
魏嬷嬷在这宫中待了二十年,前朝当今,再没有她不知道的。
王珺也毫无懈怠,像是浇足水的小树苗,蹭蹭蹭的长成参天大树。
她本身就多智多思,手不释卷,努力在这里生根发芽,碰上康熙的点拨,更是如鱼饮水,快活得很。
佟佳贵妃统领后宫事物,王珺协领,只负责针线局这一块。
王珺很满足,她本就爱这个,想来佟佳氏也是多有思索,才给了她这个差事。
佟佳贵妃如今越发和气,一颦一笑像极了先后,温柔贤淑,端庄流丽。
等一切尘埃落定,王珺也快八个月的身孕。
这一胎格外安稳,除了腰酸腿涨尿频,再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王珺每日里处理着针线局的时候,如今正是准备秋装的时候,格外忙碌。
分发布料、各宫主子、下人制衣,统计人数,制定规格,忙活了很久,才算是彻底理顺。
理顺之后,就又闲下来,板着指头数日子。
当王珺稳稳当当的步入八个月,众人一阵失望,又想着都说七活八不活,不禁一阵振奋。
让众人兴奋,康熙忧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康熙站在产房外,不停踱步,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王珺这一胎这么安稳,也无任何意外发生,为何会早产!
如今还差十天才九个月,都说七活八不活,他失去的太多了,再不敢失去任何一个。
紧紧的握着拳头,脑海中一片空白,就怕产房内传来他接受不了的信息。
忐忑不安的心,跳动的愈发快起来,让人无所适从。
半夜羊水破掉,幸而流到他手上,将他惊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洁白无瑕的月辉照耀着大地,周围一片寂静。
趁得产房内,愈发安静起来。
王珺已是二次生产,自然有经验,不需接生嬷嬷多说,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也听到了康熙着急的声音,心里一片安宁,悄声的嘱咐魏嬷嬷:“别的本宫就不多说了,若有万一,记得保孩子。”
魏嬷嬷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相处两年,她真的把这个小主子当闺女看待。
女子生产向来都是过鬼门关,有一个算一个,过得去还好,过不去就……
当下擦掉眼泪,坚定的劝道:“娘娘,您这话,奴婢不赞同,您要仔细想想,宫中向来有母妃的阿哥都难活,更别提孤零零落在别人手中。”
这是敲打,完了还要给王珺吃一剂定心丸:“院判已在外面侯着,娘娘是经产妇,母子均安的可能性为大,万不要灰心。”
王珺这次是羊水早破,不能下地多走走,因此躺在床上,忍着一波又一波的阵痛。
汗水浸湿了秀发,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
王珺长呼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想想保康,想想肚子里这个未见面的孩子。
必须要坚强,除了自己,没人会是他们的依靠。
康熙久等不见消息传来,不顾一切的冲进产房,看也不看呼啦啦跪下的一大片奴才。
扑到王珺床前,还未说话,王珺一见他,泪水就扑簌簌的流下。
康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双手一个劲儿哆嗦,还以为她有什么不好。
当下连声道:“孩子没有咱再生,你要保重自个儿,朕……朕不能没有你。”
王珺轻轻的擦掉眼泪,握着康熙的手,在这一刻,她终于相信,康熙那些话,是真的,而不是哄她的。
这个人,向来子嗣为上,如今说出这话来,着实让她感动非常。
擦掉眼泪,感觉到腰腹下坠,像是要生了,就推了推康熙,喘息说道:“产房污秽,皇上且出去,等着好消息吧。”
康熙不肯走,两方僵持之下,还是他妥协了,在屏风后面加一个椅子,在那等着。
产房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接生嬷嬷低声惊呼:“看到头了,娘娘用力……”
康熙急得不行,却还是不敢发出声响,怕影响她们。
这一夜格外漫长,天将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景仁宫终于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震耳欲聋。
康熙喜悦的站起,正要进去,又听接生嬷嬷一声惊呼:“小主用力,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