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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然而一想到要被静音,就只得捏着鼻子忍下来,道:“那位……杨离开监狱的第二天,这里就发生了动乱,值班的副长和狱警被人偷袭,全部锁进了第一监区,而我们这些则被那帮狗娘养的强行弄成生理性休克,再睁眼时就是在笼子里了。”

    楚斯蹙眉:“第一监区是满员,塞得下?”

    “塞得下,因为里面原本关着的人被放出来了,灰狼赛特和他的孙子们。”金乌鸦嘲讽道:“偷袭狱警和开放第一监区都是一个人的指令……”

    “谁?”楚斯问。

    金乌鸦:“你。”

    楚斯摸了摸耳垂,又眯着眼道:“我大概听错了,你说谁?”

    第11章 结巴系统

    “没听错,就是你。我当时还没被锁在这该死的玩意儿里,正在四处偷……有礼貌地探讯号,刚好探到了他们收到的指令了,讯号来源就是你,绝对不会错,除非我瞎了。”

    金乌鸦撇了撇嘴,又盯着楚斯的表情看了片刻,道:“不过看你的表情,我又有点怀疑我当时是不是真瞎了。”

    楚斯心里兀自盘算着这件古怪的事,嘴上信口回道:“显然是的。”

    金乌鸦:“……妈的我就客气客气!”

    楚斯:“不客气。”

    金乌鸦:“……”

    他扭头就死狗般瘫回笼子底了,一副再也不想跟楚斯说话的模样。

    萨厄自己经常被楚斯堵,也乐得看别人被楚斯堵。他笑了一下,出声提醒道:“亲爱的,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楚斯转身问道。

    萨厄指了指头顶。

    他倚坐的那张餐桌靠近角落,头顶正对着的墙体夹角处亮着米粒大的红灯,每隔几秒闪一下。整个太空监狱里类似这样的红灯几乎无处不在,是监狱智能系统的记录装置,跟寻常的监控有些相像,却又比那个全面得多。

    除了景象,还能记录下当时的温度、湿度等一切纯镜头所不能体现的东西,包括通讯信号,甚至能做简单的分析处理。

    只不过分析的精度和细度会因智能系统的高低等级不同而略有差异。

    以如今的技术,这种装置如果想要隐蔽的话,可以做得和任何东西完全相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太空监狱里的这一百三十八个装置却是故意做得这么明显的。

    主要是因为监狱里这帮囚犯们从脑子到骨头都跟有问题。

    太空监狱刚建成的时候,设计者还没摸清囚犯们的脾气,记录仪弄得要多隐蔽有多隐蔽。结果这帮神经病们整天屁事不干,变着法儿四处捣洞,充分发挥了扫雷兵的精神,以地毯式搜寻的手法,誓要找出所有的监视装置,一个不留。

    这边刚捣毁一批,那边就再新装一批。那边装一批,这边又捣毁一批。

    经验攻略总结了一套又一套,都特么快形成一条成熟的业务链了。

    这两者相互折磨了整整五十年,设计团队终于骂着娘妥协,改用另一种策略——

    他们把每个记录仪都造得跟探照灯似的,明晃晃地安装在各个角落,红灯二十四小时不下班,跳个不停,以一种亮瞎狗眼的姿势昭告天下:来啊,你来炸我啊!

    这种比着贱的手法却神奇地顺了囚犯们的毛。

    大概是觉得挑战性太低,囚犯们突然就对捣毁记录仪失去了兴趣,除了偶尔心血来潮对记录仪竖几根中指,他们几乎把那一百三十八个装置当成了屁,改去研究别的事情了。

    这才使得这些记录仪活成了长寿的小王八。

    经萨厄这么一提醒,楚斯这才想起这些无处不在的小王八们。

    他当即丢下了笼子里挺尸的金乌鸦,大步流星地朝餐厅另一边的隔门走去,穿过那道隔门,就是2号监控中心。

    这个圆盘和太空监狱其他部分的连接口在相对位置的北面,很大一部分跟2号监控中心的外壳重叠。之前断开连接的时候,没少被轰击,以至于现在的监控中心犹如台风过境,有一整面弧形墙都被炸过。

    金属墙面倒是没有被炸穿,而是向内凸起,挤压撞击到了一片操控台。

    好死不死的,刚巧是装着智能处理器分支的那片。

    萨厄跟在楚斯后面一进门,就吹了个口哨,道:“他们可真会挑地方炸。”

    楚斯顺手理了理操控台,把被炸脱落的端口重新接上,头也不回道:“劳驾无关人士离我远点。”

    “哦,差点忘了,我们的长官平生最恨收拾垃圾场,想必现在心情一定很不好。”萨厄一脸通情达理的模样,转头冲身后俩人挑眉道:“无关人士,出去吧?我关门了。”

    拖把:“……”我有一句不要脸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差点都骂出口了,想起面前的是谁,又咕咚一声咽了回去,艰难地改了话音:“我……就贴墙站着,不说话不捣乱,别让我出去,外头那么多狼。”

    萨厄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垂着眼看人的时候,神情格外懒散傲慢,“我是不是该好心提醒你一句,外面那些至少还有笼子挡着,而你面前这个已经越狱了,毫无束缚。”

    拖把:“……”

    他二话不说,转头就跑了。

    萨厄满意地看着他拽着小拖把贴墙跑走的背影,砰地关好了隔门,顺带上了锁。

    楚斯冷笑一声:“萨厄,恕我直言,我活这么大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

    萨厄挑眉,“我见过。”

    楚斯下意识回了句:“谁?”

    然而还没等萨厄张口,他又突然反应过来,及时结束了聊天:“好了你还是闭嘴吧。”

    萨厄笑了起来。

    楚斯皱着眉接好了十来个端口,又从一片看似杂乱如蛛网的线里摸出了一根断掉的。因为位置太靠近墙面,在被轰炸的一瞬间直接被熔断了,断口切面里,能看到近百根细如发丝的连接触角。

    楚长官一脸冷静地盯着那百来根连接触角看了两秒,又一脸冷静地翻了个克制的白眼,将断线扔回到台面上。

    他向来对这种东西很不在行,比起安稳地坐在这里跟端口芯片数据信号打交道,他宁愿钻进随时可能爆炸的反物质储存处理园区去搞事。

    楚长官两手撑着台面,沉默了片刻,突然挂上了彬彬有礼的笑,转头冲萨厄道:“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他说话的时候,两手依然撑着台面,后腰倚着边沿,笔直的长腿一条微屈着,加上那副笑容,显得优雅又放松。

    萨厄在嘴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别装了长官,不算星球爆炸后不对等的时间,咱们认识有45年7个月又零3天了,你在琢磨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如直说。”

    楚斯这回是真的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萨厄能把他们认识的时间具体到“天”。也许是因为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