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剩下两样,我想都与你一起。”
那是叶念斯最珍视的回忆之一,甚至收在心底,不敢轻易拿出来,唯恐被时间冲刷变了颜色。
只有在她倒在病床上最痛苦的那一段时间,会偶尔拿出来想一想,好像这样毫无实体的记忆能抹平胸口的疼痛。
而现在,说出那样誓言的人,对她释放着无尽的寒意。
而这样,却是她最应得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quahin、尾生、soup 几位小天使的地雷~
☆、第64章 看不完的书(5)
握住叶念斯心脏的那只无形的手又猛然收拢五指, 疼痛来得措不及防。
不动声色地靠住床尾栏杆,手握上去维持身形, 调整了呼吸, 把身份证递给一旁低头缩肩,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小白后,问道:“那手术同意书之类的材料怎么办?”
华格赫不在意地答:“传真、电话、视频,不管怎么样都行, 我过去再看情况。”
这些手续都不是问题, 只是于明辉难处理些。他打算要是于明辉有疑问或者其他的什么麻烦,就直接给他一针, 让他睡到手术结束。最好是他现在一直陷入昏迷, 就什么屁事没有。
叶念斯有些担心, 但是现在她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只能暗自喘两口气, 积攒了力气, 跟着华格赫去了他办公室。
交代了于明辉的具体信息, 华格赫挥挥手, 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赶叶念斯离开。
叶念斯还是硬顶着华格赫厌恶的神情, 开口问道:“桑浯……现在身体……?”
听李姝玉说治疗了有一个月,但是看现在靳桑浯的情况还是很严重。
华格赫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一定会让她好好地活着,不能如你的意了。”
叶念斯愣愣地坐了一会儿,想不到什么方法可以让华格赫对她说实话。
“抱歉。”她最后说道。
站起身刚准备走, 办公室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来人风一样地冲到叶念斯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叶念斯被扇得脑袋发晕,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桌子,下意识地伸手一扶,勉强站稳。
闭了闭眼,看清是季澄非,然后才感到自己左脸火辣辣地疼。
“你还有脸来?!你还嫌害桑浯害得不够!你还有脸来这求我们帮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季澄非收到华格赫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她觉得靳桑浯肯定是最近发烧脑子都烧傻了,怎么就会答应帮叶念斯。
华格赫沉默着把房门关上。
叶念斯堪堪站直身子,一语不发地承受着季澄非的怒火。
这是她罪有应得。
伤害那么好的靳桑浯,连她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
季澄非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落下来前被华格赫一把抓住,又被拉着后退几步。
“行了!”华格赫沉声道。
季澄非被华格赫一喝,停下了动作,气冲冲地不说话。
华格赫见季澄非不语,就松开了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毛巾递给叶念斯,“冰箱下层有冰块,你自己处理一下。”
季澄非见状哼哼了两声,狠狠剜了叶念斯一眼,而后对华格赫说:“我去找桑浯。”
叶念斯冰敷了10分多钟,冻得她半边脸发麻。中途华格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拿着一管药膏,让她冰敷之后抹上。
叶念斯回靳桑浯病房时,脸上的肿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还没有消下去,只是这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
敲门进房,叶念斯愣住了,要不是靳桑浯还坐在床上,她都怀疑自己是进错病房。
季澄非并不在,但是病房里多了一张床,摆在病床旁边,也幸亏贵宾病房大。
“靳小姐让你今晚住这。”小白这样解释。
看来靳桑浯还是不想和自己说话。
叶念斯愣了愣,说:“那我回宾馆把东西拿一下。”
叶念斯和小白都望向靳桑浯。
靳桑浯视线的集中点将目光在叶念斯红肿的左脸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点了点头。
*
叶念斯只拿了两件换洗衣物、睡衣和洗漱用品,回医院的时候小白已经走了,靳桑浯还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即使是毫无波澜的表情,叶念斯也能看出对方的强撑下的疲惫。
她放好东西,轻声问靳桑浯:“休息吧?”
靳桑浯抬头看了叶念斯一眼,点头。
叶念斯帮她把书收到一边,问:“洗漱吗?”
“已经洗漱过了。”靳桑浯静静地回答她。
叶念斯就把床慢慢放下,又帮靳桑浯盖好被子。
她听着靳桑浯带着杂音的呼吸声,知道她一直没有睡着。
她对那声音太过熟悉。
后来电话振动,是吴嘉皓。她刚打算出房接电话,靳桑浯淡淡的声音截断了她的动作:“就在这接吧。”
依言接通电话,向明显不太搞得清状况的吴嘉皓简单描述了情况,然后询问材料应该怎么签。
“有一位姓孙的女士说她可以签。”
叶念斯一怔,旋即淡淡地笑了起来,“好,麻烦你了。”
如果这次可以活下去,希望舅舅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
那边医院商讨过后,最终决定手术在第二天上午10点开始。
挂断电话,发现靳桑浯正深深地望着她。
她走近床边,自觉地将电话内容告知,靳桑浯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阵,最终缓缓闭上眼。
然而叶念斯没有离开,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只是静静地看着靳桑浯,看着她微皱起的漂亮的眉峰,浓密卷翘的睫毛,秀挺的鼻梁,淡无血色的薄唇,下巴连着脖颈优美的弧线,像是要用目光把她镌刻在自己的时光里。
最后她轻声说:“对不起。谢谢你。”
还有另外三个字,她将它们堵在了嗓子里。
恍然过了几秒,她看见靳桑浯眉眼冷淡的表情有些松动,随即轻轻的声音响起,却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嗯。”
叶念斯眼眶发热,喉咙干涩,半响,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柔暖的笑。
另外的三个字是:
“我爱你”。
然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与她听了。
*
在这样的情境下,叶念斯不可能安眠。
夜晚时,病房里另一个人沉睡时的呼吸声,她是很熟悉的。但是其中会夹着杂音,并且时不时响起的喘咳声,每一下都连带着她的胸腔一起振动,柔软的心脏因为这样的振动而裂开细小纹痕,慢慢地往外渗着血。
她不知道自己是闭上眼发了一晚上呆,还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