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感受。看到女儿神色蔫然地应承了自己的话,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独居的住处。
将所有人打发走,安亲王独自坐在幽幽的烛光里,心绪如潮水般涌动。
知道要回京的时候,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离京城越近,心中越是空空荡荡,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离乡背井十几载,他为的是什么?
皇宫筵席上那番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说的好听。他还是不敢去想那个人,害怕见到那个人。怕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更怕看到她不幸的样子。
只要想到能见到她了,心里就仿佛回到了那个青葱年少的美好时光。他能感觉到自己又活过来了,沉寂多年的心脏,重新开始了激烈地躁动。
只要想到能见到她了,他又会忍不住想要逃避。他怕见到她时,会忍不住去恨她,去怨她,让自己坚持了十几年的冷漠一触即溃。
今天,在抗拒了多年以后,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十几年不见,不知道她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听到自己回京的消息?她,可还会在心中思念他们曾经的美好?
第23章 画技,再遇
三年一试的乡试又开始了。因为有心摆脱明武帝的影响,多多培养自己的势力,元晠对这一届的学子也多有关注。
萧含玉得知太子表哥的打算,更是变得积极起来。让萧赞想办法多多吸引那些举子们前来。
萧赞得了指令,马上就想出了对策。一品*楼即日起对所有举子们提供免费的茶水,并定期请有名的饱学之士前来讲演,并与举子们同堂论辩。
一时之间,一品*楼门庭若市,偌大的酒楼经常被挤得水泄不通。
萧含玉躲在自己的专属包间之中,仔细辨认正面群情激昂的学子。企图从中找出几个熟悉的面孔,将他们拉入太子表哥的阵营。
然而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前世萧含玉对这些朝政漠不关心,除了几个有过接触的,还留了点印象,多余的一个都记不起。
萧含玉很是颓丧地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的青年才俊,一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郡主又在这看热闹了?”范公儒笑吟吟的声音传来,萧含玉眼前立刻一亮。
自己没认人的本事,这不就有人来替自己解忧了吗?范公儒既然是从隐岚谷出来,又有一身鬼才,从中发掘几个有用之人,应该很容易吧!
“范先生也来了?”萧含玉笑眯眯地朝范公儒招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
范公儒挑了挑眉,态度这么殷切,可是有点不太正常,小丫头又开始打鬼主意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被人一眼看穿,萧含玉指了指楼下:“范先生看看,你觉得这些人,哪个是真有才,值得表哥拉拢培养的?”
见惯了福宁郡主事事都先想着姨母和表哥,只是没想到连这样的事都会上心。联想到一*品楼的动作,范公儒对她的认知又高了一个台阶。
萧含玉是下了血本,拿出不少好东西,才请动那些名动一方的大儒前来。不少寒门学子平时没机会得到这些大儒们的指点,打听到一品*楼的消息,个个都争先恐后挤进了酒楼,哪怕听到一言片语,对他们来说,都是大有裨益。
范公儒靠在窗边,轻捻着刚留出不长的胡子,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久久没有出声。
萧含玉撇了撇嘴巴,对范公儒故作深沉的样子很是不屑。不过好歹知道他也是有真本事,太子表哥很是器重他,也没去打扰他观察。反而叫人送了一壶好茶过来。
茶再好,萧含玉也品不来,这是给范公儒准备的。她的面前,依旧是大大小小的几碟子糕点。
眼角的余光看到萧含玉的举动,范公儒会心一笑。虽然人人都说福宁郡主娇蛮任性,其实那都是对与她、与皇后和太子为敌的人。她本身却是一个很善良纯粹,又容易心软的好姑娘。
悠然地品着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直到下面的人群渐渐散去。范公儒轻掸衣袖,起身准备走人。
“喂,你都不交待一声,就这么走人?”萧含玉闷了半天,岂知范公儒竟是一声不吭,打算就这么走了,她哪还忍得住啊!
范公儒眼底蕴含笑意,无辜地摊了摊手:“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得赶紧去找笔来记下,好让人去打听啊!”
萧含玉纳闷了,眉头拧成了麻花:“你刚刚怎么不让人去打听?这会人都走光了,上哪打听啊?你莫非知道那些人的名字?”
不可能吧?刚才下面的大堂里的学子,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她才不信范公儒会都认识。
“不知道啊!”范公儒依旧一副笑样子,在萧含玉脸色彻底变黑之前说道:“所以我打算画下来,让人拿着画像去找人。”
“画像?”萧含玉回头又看了看下面的大堂,只是零零散散的几桌学子还留在位子上。又疑惑地看向范公儒:“你看中的都在下面?”
范公儒摇了摇头,说得理所当然:“都走了。”
萧含玉顿时气结:“那你要画什么?”
“当然是画我看中的学子。”
萧含玉气鼓鼓地瞪着范公儒看了半天,使劲一拍桌子:“来人,拿笔墨过来。”
她就不信了,非要看看范公儒怎么画出那些人来。
笔墨纸砚一一呈上,范公儒胸有成竹地站到桌前,将笔提了起来,又十分欠揍地冲萧含玉神秘一笑,这才刷刷地开始画了起来。
萧含玉就算极为不爽,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硬是凑了上去。
“哇——”真厉害!
见识了范公儒的神技,萧含玉之前的憋屈不爽全都扔到了脑后,两只眼睛看着范公儒直冒着星星。跟他一比,自己之前自得的那点子画技,一下子就成了班门弄斧。
简单几笔,一张极为生动传神的脸,便跃然纸上。
范公儒刚搁下笔,萧含玉就挤了过去,小心地将画像拿起来,口里啧啧称赞,没口子地夸道:“简直神了!你怎么这么厉害?只看一眼就能将人画得这么好。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欣然接受了萧含玉的夸赞,范公儒又继续将其他几个人也画了出来。这才命人拿着画像出去打探这些人的消息。
萧含玉磨着范公儒教她画画。好在她在其他地方愚笨,在丹青这一方面,还算有点悟性。范公儒教了她半天,画技当真有了不小的进步,让她不由得沾沾自喜。
收好自己的大作,眼看时间也不早了,萧含玉眼睛在范公儒身上转了一圈,心里嘀咕道:“这位军师大人这会这么空,表哥应该也不会太忙吧?要不就去东宫蹭顿饭?金嫂上次答应给我做的点心还没兑现呢。”
心里打定主意,萧含玉便笑得跟朵花似的,拉着范公儒便要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