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出来的名册交给身后的糖霜，寻思着这两天去趟萧府，或是让大姐去一趟一*品楼。

    见贺兰嘉懿神色疲惫，便乖巧地挪到她身后，照着穴位，在她头上轻轻地按了起来。

    贺兰嘉懿依旧闭着眼，但脸上已经带上了温和的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萧含玉的身体，心里极为熨帖。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贺兰嘉懿觉得轻松些了，这才示意萧含玉停了下来。坐起来一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笑着道：“眼看着，你姐姐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我们玉儿是不是也要开始考虑了？”

    她其实一直有留心，只是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太满意。竟没一个人能配上她心爱的玉儿。这也是让她极为头痛的一件事。因此，她才想知道萧含玉的想法。照着她的想法再去找，应该会容易一些吧？

    萧含玉小嘴一撅，抱着贺兰嘉懿不依地撒娇：“哎呀，姨母，我还小呢，我才不想嫁出去。我要一直赖在姨母身边。”

    曹嬷嬷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一直赖着娘娘，那你干脆给她当媳妇呗！反正你们娘俩这么好，娘娘也省份心，不用再去为太子妃的事费心。玉儿呢，反正也是在这宫里长大，不怕她不适应。”

    其实曹嬷嬷本来也只是当个玩笑说，可这话一出口，就让在场的几人都愣了。

    萧含玉是惊呆了，这曹嬷嬷也太会想了吧？

    贺兰嘉懿却是心动了。她也舍不得将玉儿嫁出去，生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让玉儿受了委屈。就象敏儿一样，无声无息就在这内院里香消玉殒了。

    或许是看出贺兰嘉懿上了心，曹嬷嬷也认真思考起来，越想，越觉得这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安排。

    刚要再加把火，就见贺兰嘉懿手一扬：“不行！”

    曹嬷嬷愣住，怎么就不行了，她觉得挺好啊！太子这么宠爱玉儿，玉儿要是嫁给太子，一定也会很幸福的。

    看到曹嬷嬷疑惑的眼神，贺兰嘉懿眼中有些苦涩与无力：“嬷嬷，我在这宫里几十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不清楚吗？我不希望玉儿再重蹈我的覆辙，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中。”

    回头看着一脸单纯的萧含玉，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宠：“玉儿性子单纯直白，其实并不适合生活在这宫中。现在还有我护着她，以后呢？”

    她回头看着曹嬷嬷，在曹嬷嬷要开口辩驳的时候，又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觉得晠儿会护着她？”

    曹嬷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贺兰嘉懿摇了摇头：“后宫中的事，有太多阴暗，晠儿不一定会知道，知道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守着她，护着她。也许只是他的一个疏忽，玉儿可能就送了命。与其这样，不如让玉儿出宫去。有晠儿给她撑腰，没哪家人敢亏待玉儿。她或许能过得更好。”

    第22章 事出反常

    萧含玉彻底呆住了。

    今天之前，她从没想过有人会把她与表哥凑成一堆。她与太子表哥？这怎么可能？曹嬷嬷还真是够会想的。

    让她待在这宫里，看着太子表哥今天宠幸这个，明天宠幸那个，看着那些妖艳的美人们占据太子表哥的怀抱，自己还要象姨母一样，整天摆出一副贤惠大气的样子，她想，她一定会疯掉的！

    她已经看够了姨母的委屈辛酸。贵为一国之母，却始终困足于这小小的后宫，天下再大，属于她的，也不过这看似尊贵的凤仪宫罢了。

    她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曾想过，待宫中的事情一结束，就离开京城，要游遍天下，尝尽天下各色美食。就象以前在西凉一样，自由自在地穿过大街小巷，去寻找隐藏在民间的珍馐美味。

    虽然很依恋表哥宽厚温暖的怀抱，喜欢他对自己的宠溺纵容，但是她也渐渐意识到，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她所喜欢的温柔的表哥，也将离她越来越远。

    就象现在，哪怕她整天待在东宫，可是表哥要处理繁琐的事务，要安抚东宫的美人，要教导将要进学的长子学习，要陪他牙牙学语的幼女玩耍……

    属于她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至……

    她不要象姨母一样，过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她怕她会忍不住，将后宫砸得稀烂，她怕她与表哥将来会反目成仇。

    如果走到这样的结局，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玉儿——玉儿——”

    正想得出神，贺兰嘉懿的声音让她从迷茫中收回思绪。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将之前不好的情绪全部压到心底，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姨母，怎么了？”

    贺兰嘉懿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又很快敛去这份情绪，纤长的玉指点着她的鼻子，调笑道：“这孩子，整天呆呆傻傻的，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真是愁死我了！”

    曹嬷嬷虽然也笑了，但却笑不及眼底，心底的担忧怎么也抹不去。

    萧含玉不想在这强颜欢笑，抱着给姐姐挑选的名册，从榻上跳了下来：“姨母，我还是早点把这册子给姐姐送过去好了。免得那位萧夫人又起心思。”

    大概现在心情都不太好，哪怕知道这是借口，贺兰嘉懿也没有强留，任她躲避了出去。

    曹嬷嬷看着萧含玉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回头对贺兰嘉懿说道：“我刚才看玉儿……她与太子的感情从小就好，备不住，她有这个念头呢？”

    贺兰嘉懿眯着眼睛，看着早已无人的门口，轻轻摇了摇头，肯定地道：“不会的！我养大的孩子我了解。若不是因为我的羁绊，她早就不想待在这宫里了。”

    曹嬷嬷默然。她当然了解萧含玉的性子，跳脱，不喜拘束，外面广阔的天地，无拘无束的日子，或许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只是，她是真的觉得可惜，太子与玉儿的感情这么好，如果将来一个另娶，一个另嫁，当真让人痛心。

    “再过一个月，玉儿就及笄了，我打算让玉儿出宫。”

    不等曹嬷嬷反应，贺兰嘉懿又扔出一句话，叫曹嬷嬷好半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娘娘，您真的……”

    贺兰嘉懿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腰背挺直，目光坚毅：“是，我必须这么做！”

    是的，她必须这么做！

    玉儿已经长大了，再待在这宫里不合适。

    她偶尔窥见皇上看着玉儿时，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有眼底算计的亮光，心头直冒寒气。

    她怕，她担心有不好的事情降临到玉儿头上。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才真是毁了玉儿一生！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皇后的担心一无所知的萧含玉，回了自己的余庆殿，整个人都蔫蔫的，趴在榻上无精打采。

    八宝拉着四喜去了小厨房，让她做了一碗糖蒸酥酪，然后殷勤地站到萧含玉面前：“郡主，这可是四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