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的柯扬原本就是伯爵,阵亡之后也只是追赠一等公爵,因此就算是死后追封也不会超过前者太多。
另,接下来的情节也许会有点虐……话说手头两个坑开始进入微虐的情节了,酝酿一下情绪去。
第80章 chapter78 葬礼
第一次柯利亚回廊战役,标志着以速战速决为基本战术的猎风作战告一段落,亚格兰的帝都军与后续推进的神鹰军、西防军两路人马在维亚公路迪恩山谷段会师,驻扎在距离迪恩山谷两百里外的维亚要塞内,将近60万的古格中央军团和无法探明具体数量的隐秘机动队则迪恩山谷的出口处与之遥相对峙。
这或许是一场没有胜负的战斗,对于苏尔曼·埃蒙斯来说,耗费了大量的战力却没有达到击溃帝都军主力的目的,而亚格兰的帝都军虽然得以保存大量的有生力量,却因为军长卡诺·西泽尔的阵亡而笼罩在悲哀沉郁的气氛之中。
帝都军的将兵和军官们被送去医务队治疗伤势,卡诺的遗体则停在临时扎起的灵帐里,燃烧的白烛在暗淡的夜色里透出苍凉的光芒。
赫尔嘉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林格·弗洛亚和海因希里·索罗正在外面等她。
“殿下怎样?”
“没有哭,也不说话,只是那样坐着,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赫尔嘉回头望了望虚掩的帐帘,垂下眼睑,只低低道了句。
林格·弗洛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视线微微一顿然后收回,幽幽叹了一声:“已经三天了,这样下去不行,想办法再劝劝她。”
“明天便是卡诺阁下的葬礼,就让她一个人在陪陪他吧。”海因希里沉默了很久,突然道了句,看了一眼身边神鹰军的副军长,“林格大人,如果今天死去的我们中任何一个人,殿下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林格皱了皱眉,潜意识里反感这样的说法,却又无从辩驳,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西防军的军长只是自嘲般笑了声,缓缓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我去巡查西防军的守备,赫尔嘉少将,需要帮忙的话请随时开口。”
“是,海因希里大人。”赫尔嘉只是本能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大在意他的话。
倒是林格霍然转过身去盯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终究没有说什么。
“猎风作战是公主殿下一手制定的。”隔了会儿却听到赫尔嘉幽幽的开口,“帝都军担负着最为艰巨而危险的任务,随时随地都有全军覆没的风险。这一次,如果他们不能生还,那么明知这一点还是亲自下达了作战命令的柯依达公主便等同于亲自将他们送进地狱,那样的话公主殿下便不得不承受恶意的指责和污秽的罪名。卡诺大人保全了帝都军,便等于保全公主殿下的名声,可是那样的话……”
赫尔嘉顿了一顿,林格微微诧异地低头看她,却见这女子茶色的眼睛里弥满了悲凉的气息。
“殿下却永不会原谅自己了。”
林格·弗洛亚露出骇然的神情,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赫尔嘉已经兀自擦着他的肩头走过了去。
神鹰军的副军长在帐前一立便是彻夜,直到天边泛白,帐中灯光熄灭,玄衣苍瞳的女子自帐中缓缓而出,抬起头来仰望天空,绯色的晨曦便洒在苍白的容颜上,单薄而透明。
卡诺·西泽尔的遗体按照军中的惯例在去世三天后火化,清理过后的法身如生前般身着帝都军黑色的军装,佩戴象征上将阶级的绶带领花,身上覆盖帝都军黄金狮子旗纹样的军旗,面容如生,安详宁谧。
正是秋天早上,并不耀眼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中散发着苍凉的暖色光芒,静静的泻在一片素白的营盘里,有人在周边点起火把,红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很快淹没了这淡金色头发的青年儒雅淡泊的面容。
三军的将兵在那一刻肃立敬礼,为逝去的年轻统领送行。
这也是三天来柯依达第一次在全军将兵的面前出现,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主持这场庄严肃穆的仪式,她的面色苍白,有些显得虚弱,但依然维持着淡漠的表情,不是庄重肃穆,却比起之前的凛冽添了几分苍凉悲怆的气息。
“我感谢你们。”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除了必要的致辞,话并不多,唯独有一段被长久地记录在王国的史册之中。
“王国亦感谢你们。你们是亚格兰最为优秀的战士,一个多月来,跨越拉格隆河,横穿卢卡斯城堡,突袭哈米亚要塞,血战柯利亚回廊,深入敌军腹地,独自面对异域作战的各种艰难险阻,甚至来不及掩埋同袍的尸骨,你们历经大小会战进两百余次,无一败绩!王国因你们而自豪!”
“今天我们在这里为你们优秀的统领送行,他就任帝都军军长不到一年,便在这片土地上洒进了自己的鲜血,我感谢他,感谢你们,以及那些和你们一起远征他乡却身首异处的战士们,让我们一起祈祷,愿他们的英灵能够步入天堂返回故乡……”
彼时她抬起脸来,仰望浮云万里的天空,单薄的阳光泻在眼角,一片淡白,宛如泪光。
似乎是太过疲倦的缘故,仪式结束的时候柯依达并没有召集各级军官商量今后的举措,而是单独唤了赫尔嘉由她陪着回到自己的寝帐略作休息,一跨进帐门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公主——”赫尔嘉忙不迭扶住她,一枚银色的吊坠正从她的袖管里掉下来,轻轻坠落在脚边。
柯依达惨白着脸制止她慌乱的动作,示意不要声张,缓缓地俯下身去捡起脚边的吊坠,怔怔地看了许久,方才以拇指缓缓地抵开金属盖。
激战中沾染的血污已经被洗尽,仅在正中的肖像中留下一两丝淡淡的褐色血痕,赫尔嘉微微张了张口,望着小像中淡金色头发面容如生的青年,顿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你问我的时候,我本该说的。”柯依达却是幽幽的道了句,“其实我应该告诉他,不管结果怎样,只要他活着,只要活着回来就可以了……”
“公主……”赫尔嘉愕然的抬头,手腕却被她握住,仿佛以此作为站立的支撑。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柯依达挑起唇角来,眼泪却从眼角倏然滑落,砸在她的手背上,“依赖着他,信任着他,恋慕着他,自私地不想和别人分享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
“公主……”赫尔嘉骇然地看她缓缓地流泪,终于开始无措地哭出声来,“不要再说了,公主……林格大人?”
她抽泣着,回过头来,却看见副军长林格·弗洛亚站在门边,仿佛是因为眼前的变故而有些无措地样子,只低头闷闷地道了一声。
“是。”
柯依达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着赫尔嘉的手直起身来,却没有回头,控制了一下有些激烈的情绪:“什么事吗?”
林格低下头去,不忍去看她的背影:“禁卫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