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要整理。”
源流按了按太阳穴,“整理什么?”
“臣是史官,当然有很多东西要整理了。”
他嗯了一声,又躺了下去,闭着眼睛道:“原来是为了让朕青史留名,辛苦抚儿了。”
您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司马史官膈应他:“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同样的罪别人弃市,晋王,嗯,晋国公却只是罢官降爵,还能保留个公爵的封号,陛下,您这怎么青史留名啊?”
源流依旧闭着眼躺着,没说话。
司马抚儿又叹道:“而且他现在还是太子,以后照样要继承皇位。”
“以后是以后,朕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呢吗。”
司马抚儿赶紧上前让他把外套脱了,还要给他盖上被子,“陛下,您的身体才是国之根本,臣等还指着您长命百岁呢,哦,不,是万岁,熬了一宿,您赶紧休息,把外套脱了,可别着凉了。”
源流起身脱了外面的龙袍,又脱了龙靴上榻,“史上有哪个帝王是长命百岁的吗,朕又不是老乌龟。”
司马抚儿一脸讨好,“即便不长命百岁也不能英年早逝啊,您若现在把江山留给晋国公——”那寰朝八成得是第六个短命王朝,当然这话她没敢说。
“袭予是需要调~教。”
调~教~调~教就能好吗,帝的意思莫非是这次就当是调~教他,以后还是让他继承大统,唉,司马抚儿心内大叹,这自己没儿子就只能指望弟弟了,即便对这个弟弟很不满意,“丞相都有儿子了。”您什么时候能有呢?
“他老大不小了,有儿子不很正常。”
“您不更老?”最近真是太诚实了,怎么又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司马史官赶紧笑嘻嘻的改口:“您是老大。”
源流倒毫不介意,还满眼温润笑意的看着她,“朕是该考虑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您早该考虑了。可,”可若是当不了太子,晋王以后登基能容得下您儿子吗?“您还是赶紧休息吧。”司马抚儿赶紧帮他拉被子。
“嗯?”
“那个,”司马抚儿又帮他把被子拉高,“陛下您知道历史上兄终弟及的事吧。”
他笑,“朕是武夫,不知道。”
司马抚儿坐到了榻边,“汉文帝登基以后汉惠帝的儿子都死了。”
“汉惠帝的儿子都有吕氏的血脉,平定诸吕的功臣派怕吕氏死灰复燃,自然要将他们斩草除根了,这也未必是汉文帝下的手。”
司马抚儿再接再厉,“孙权继位后对孙策之子孙绍一直提防,自己称帝后就只追封孙策为王,给孙绍就封了个侯。东吴的天下可是孙策打下来的。”
司马抚儿觉得这个倒是跟帝有点像,自己打下了天下,传位给弟,自己的儿子却一直被提防得不到厚待,最后只能碌碌无为,不碌碌可能就要没命。
源流点点头,“孙权不厚道。”缓了缓又道:“但至少还是封了个侯。”
“孙绍虽然没被杀,可孙绍的儿子孙奉后来还是被诛杀了,而且孙策传位给孙权的时候并没有让他再传给自己的儿子孙绍,即便如此孙权对孙绍照样很提防。”倘若当初就有遗诏说兄终弟及弟再传侄,那孙绍可能就没命了。
源流眼皮子耷拉了下来,手撑着脑袋又点了点头。
司马抚儿瞧了瞧帝的脸色,除了有些苍白没其他神态,便又道:“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将李建成的儿子全部诛杀。”
源流闭着眼又点了点头,司马抚儿瞧他一副要睡着的样子,想着他熬了一宿,早朝上还动了怒,他这身子不能太劳累,还是让他先睡养足精神吧,这些事以后再说,却冷不丁他又冒出一句,“他们那是争抢皇位,李建成只是太子,抢输了,成王败寇,不算兄终弟及。”
确实不是兄终弟及,但也可以看出弟弟得了皇位后会如何对付有威胁的侄子们嘛,司马史官继续下猛料:“高演篡了侄子高殷的皇位,其母神武明皇后让他发誓不杀高殷,可高殷最终还是被高演杀了,高演后来骑马摔伤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高百年就把他的太子之位废了,传位给弟弟高湛,还劝他不要学自己杀侄子,百年是无罪的,但没过多久高百年就被杀了,而且还是虐杀,很惨的。”
源流现在闭着眼点头点得很有频率,司马抚儿轻声唤了唤:“陛下?”继续点头,没其他反应,司马抚儿仔细看了看他,好像真的已经睡着了,睡得还真快,那自己后来说的他都没听见吗?
司马抚儿叹了口气,将他撑着的手轻轻放了下来,让他枕在御枕上。
刚要起身时,又听他含含糊糊的冒出一句:“那朕是不该考虑子嗣?”
司马抚儿听得不太真切,又坐了回去,“什么,陛下?”
没有回答,只剩均匀的呼吸,还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调~教也要屏蔽?
第62章 第62章 禁军
自生产后,木紫茉每日只能躺着,不易挪动,不易吹风,少痕也不敢贸然将她带回,便只能让她暂时留在司马府休养,还将早已找好的奶妈接了过来,他自己也暂时搬过来陪伴妻子。
司马抚儿再次回到司马府的时候,司马渊正在逗小早儿。
“这几日又弃市了好几个。”司马抚儿将司马渊要的资料递给他道。
司马渊似乎不太关心,继续逗襁褓中的娃娃,娃娃正在朝他喷吐沫。
“小早儿喝过奶了吗?”司马抚儿也凑了过去。
“喝过喽。”
小早儿吐了一阵吐沫,好像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
“他是又要睡了吧。”
司马渊轻拍了拍小早儿,“一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
小婴儿真是说睡就睡,就说话的工夫竟然睡着了。
将小早儿交给了奶妈,司马渊又瞧了一眼已经睡香甜的娃娃,便又坐回到案前,叹了口气,嘴里还嘀咕了一下。
司马抚儿听着像是“不孝子”。不孝子?说谁?说她?司马抚儿瞪大眼睛,慌忙问道:“祖父,孙女是哪做错了吗?”
司马渊瞧她一眼,翻起资料来,“没说你,你是好孩子。”
司马抚儿放了点心,想自己这阵子不在祖父身边伺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不是自己不孝顺。“那,那您说谁呢?”
“还能说谁,祖父能有几个儿子?”
“二叔?”二叔出去游历去了,都好几年没回来了,所谓父母在,不远游,二叔倒好,也不知道哪玩去了,不过一年半载的还是会寄封书信回来。唉,不知道祖父怎么今儿想起骂二叔了。
司马渊没搭话,又嘀咕了一句:“小霜怎么还没回来。”
她从回来就没见到她,“她干嘛去了?”
“让她去书肆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