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彼此都经历过彼此的最辉煌和最低谷,要说感情不深,大概你也不会相信。可能你会觉得男女之间,不存在什么纯洁的情分,我也不会讲,我对小然没有超过友情的感情。但我可以讲的是,我们没有越过界。十年来,从来没有。非要问我是哪一种喜欢,亲情和爱情之间吧。”
沈姝颓然的听着容烈对过往的讲述,比起谭景来,容烈对于宋然的态度似乎更加坦然一些。她无从得知,他这两种态度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因为爱之切,所以说得多;还是以为爱之深,所以讲得少。
沈姝说,“结果就是,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你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重要。”
容烈掐灭了一支燃尽了的烟,复又点燃了新的一支。
沈姝步步紧逼,“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说,你对我有好感,但可能不止对我一个人有好感。我想问,现在呢?还是这样么?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么?我们就都是你的独一无二,又只是你的其中之一,是不是?”
容烈缄默片刻答道,“从前不是这样,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和谭景的婚姻是失败的。原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要的是什么。离婚后,我不确定了。你现在遇到的我,可能会是我在对待感情问题最糟糕的一段时间,从道德上讲,我和你在一起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情感上也会给你带去伤害,会让你痛苦。”
沈姝哑然失笑,“你知不知道,你的诚实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你哄着我,骗着我。这样就算有一天你放了手,我也好把所有的痛苦都算到你身上。那样我可能还会好过一些。”
容烈转头,重新把沈姝拉进怀里。
沈姝听见容烈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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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到底是没有住进容烈的住处,诚如容烈所说,她心里是有芥蒂的。容烈给她在附近找了一处房子,容烈付了全年的房租。这套房子并不很豪华,但看起来足够温馨。沈姝是拎包入住的,乔青那个房子里的东西,她只是打包了寄在一个收费的仓库里。尽管搬来北京算是故地重游,但对于沈姝来讲,还是有一种重新开始的意味。
沈姝辞去了东航的工作,一方面她想花更多的时间和容烈在一起,一方面也是她这段时间频繁的迟到早退,也无法再有精力去兼顾这份工作。
待业在家的那段时间,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可做,布置布置新家,逛逛街,容烈要是有空则会和她一起用晚餐。她有时候会去容烈的住处,容烈偶尔也会去她家,谈不上什么规律,纯看心情。
沈姝养了一只狗,是从狗场抱回来的一只白色的博美。很小,只有2个月大。起名字的时候,容烈说叫“六六”,沈姝问为什么,容烈则大笑着说,因为666呀! 沈姝对此也只是白眼相对,又提了很多备选的名字,什么“蛋糕”、“奶酪”、“么么”之类的,叫来叫去,沈姝发现好像都不如“liuliu”来的顺口。但为了不让容烈太过得意,所以最终的名字被定为了“溜溜”。叫了“溜溜”,就不会溜走啦。
容烈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从结果上讲,溜溜是沈姝抱回来的,但照顾它最多的反而是容烈,它最喜欢的也是容烈。
吃的狗粮、住的狗窝、玩的玩具,包括陪玩、生病上医院,基本都是容烈全程服务,可以说容烈是溜溜的衣食父母。
容烈喜欢打游戏,沈姝想着从前自己和于悦、顾颜她们一道玩网游,就也试着开了号和容烈一起。然而她的技术实在太差,要不是有容烈这个大神带着,大概她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对面轮死吧。在尝试了n次后,沈姝决定放弃玩游戏这件事。在这方面,她实在觉得自己没什么天分。容烈见她放弃了,也只是笑笑随她去。沈姝好奇他这么一个大老板,哪来这么多时间玩游戏,还玩得这么好。容烈却只说了四个字——凡事用心。
和容烈相处的越久,沈姝越发得觉得容烈就是那种会令她望尘莫及的人种。他虽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类拔萃的,可他对每一件事的用心程度确实可见一斑。沈姝自负聪颖,认识容烈才知道,聪明的人比她更努力。
沈姝在北京没什么朋友,当然她在上海的时候也没什么,可那时候至少还有于悦、顾颜和乔青。现在也就只有于悦偶尔回北京的时候,会来和她见上一见。至于顾颜和乔青,顾颜不想见她,乔青不会见她。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然恍如隔世。
沈姝也不会想到,她和宋然反而成了朋友,起因只是因为她们恰好在同一个地方练瑜伽。
宋然没有演出的时候,沈姝时不时会和她一道去蓝港喝个下午茶。宋然和沈姝所认识的其他女性都不太一样,她宛如一株白梅,即使在众星捧月的舞台灯光下,她似乎也从不展露艳丽光华。不会随波逐流,也不会不容于尘世。她看起来清冷,性子里却是热的。
更多的时候,沈姝觉得宋然与容烈是有些相像的,又或者说,是容烈的性格影响了她至深。
因为宋然,沈姝和容烈的共同话题开始变得多了一些;也因为宋然,沈姝对容烈的了解程度也更深了一些。宋然说过很多与容烈有关的事情,说他当时初到北京时是如何的艰难创业,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成绩后,又是如何经历的大起大落,还说她在赴美留学期间,容烈是怎样支撑着她的梦想与信念。
宋然说,容烈是她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奇怪的是,沈姝竟对宋然生不出一丝的嫉妒之心,仿佛嫉妒是对宋然这样的人的一种侮辱。
沈姝也问过宋然是怎么看待谭景的,也提过容烈一直有把她的照片摆在家中十分显眼的位置。沈姝记得那一天她这么问的时候,宋然端着咖啡,笑意淡淡的在眉宇之间、在眼波之间。
宋然说,“谭景姐是我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和容烈最相配的人,但最相配不代表就一定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
宋然说了“只是”,可却没有说下去,她笑笑看了一眼沈姝,隐下了后话。
沈姝问她“只是”什么。
宋然却摇了摇头说,“后面的话我不可以说出来,尤其是不可以对你说出来,都是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了,计较得多了,心里反而过不去。”
沈姝了然,便不再问下去。但她不问,不代表她心里就过得去了。这是一根刺,只要稍稍的撩拨,总是会疼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根刺会越埋越深,□□的时候就会越痛。
彼时沈姝尚不清楚,她究竟是为什么如此在意谭景。
彼时沈姝也不知道,这一段日子已然是她与容烈之间最值得回忆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