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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糟糟的站在一起那么多人呢,可不就摔了柳木牌儿的顾元仓一家遭了秧。

    光天化日之下出现这般怪事,难不成真是顾家祖上显灵降罪了?

    这般想着众人往后退的更远了,一副唯恐退的慢了被顾元仓连累的模样——毕竟,顾元仓口口声声说,他们家祖宗灵着呢!

    再没料到会出现这般局面,顾元仓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咬牙又站了起来——再这么跪下去,说不好就要坐实自己得罪祖宗的罪名了。

    哎哟,不错,还真站起来了。

    顾元仓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竟是真的没事了。下一刻猛一转身,劈手就想去揪希和:

    “死丫头,你到底用了什么阴邪手段——”

    可惜手还没有触到希和,就第三次跪倒在地。

    “果然是顾家祖上怪罪了吗?”众人齐齐惊叫——方才大家看的清楚,顾元仓一开始往后走就没事,可一旦转过身来,想要往顾元山家里冲,身体就立马失去控制似的双膝软倒。

    如果说第一次还是意外,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就会那么巧?

    如此这般竟是连顾元仓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毛,既羞愤欲死又无可奈何,正茫然无措之际,又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却是自己店铺的管事,跑的气喘吁吁的来至顾元仓面前:

    “老爷,不好了,河西洲要账的人来了……”

    “什么?”顾元仓一个激灵,竟是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接连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顾元仓膝盖委实疼的不得了。却也顾不得什么:

    “不是说让他们再缓几天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

    虽是不住抱怨,却不敢耽搁,竟是跟着那管事走了。

    郑氏和几个儿子也分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急火燎之下也跟着起身前往商铺——

    不得不说,把顾承善过继出去,是顾元仓此生最英明的决定。不过给出了一个病歪歪快要养不活的儿子,转眼家里就有房有铺吃喝不愁了。

    前几年还好,有顾元山帮衬着,顾元仓的铺子也算是蒸蒸日上,可自从两家闹翻了之后,因顾元仓不善打理,生意就又开始走下坡路了。

    每每都是看着别人卖的挺好的,他们家就赶紧跟着进了相同的货物,却不知为何总是赚的少赔得多。弄到最后,甚而连进货的本钱都没有了。

    好容易去年听说河西洲的丝绸最是紧俏,还愿意赊给他家,想着这无本的买卖总该赚些吧?

    谁成想路上却碰见了阴雨天,那么多车丝绸全都起了霉点。

    无奈何只得着人说合,让对方瞧在小儿子顾承善的面上宽限半年,现在可不是到了期限——这也是顾元仓铁了心要对付顾元山的原因,毕竟赔了钱,总得有人帮着担下债务吧?

    等顾元山走投无路了,服软之下,自然会奉上大笔银两……

    可惜想的虽好,却偏是碰上了杨希和这个硬茬子。

    郑氏边走边回头恨恨的瞪了杨希和一眼,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全然没有发现,其他族人一个个张大的嘴巴——

    老天爷,真是祖宗显灵了吗?没看见顾元仓一家人一离开顾元山门前,竟是全都好好的了!而且没听见吗,连顾元仓的铺子都出事了,可见老祖宗这次真是气得不轻啊。

    第5章 另攀高枝

    顾元仓一家都走了,其他顾氏族人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呆站了片刻,都先后讪讪离去,看情形,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上门来闹了。

    直到人都散去了,青碧才长出一口气,瞧着脸色同样有些苍白的希和,却是心疼的不行——老爷大少爷不在家,夫人身子骨又弱,老太太这些年来更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小姐一个女孩子,担着家里那边也就罢了,还得替外家扛着。

    心底又好,又聪明又和气,这么好的小姐,世人评价时却是除了一个“丑”字再无其他,今儿这事传出去,又不定怎么埋汰小姐呢……

    这般想着,不免对从来赞不绝口的沈公子很是不满——

    当初老爷离家时,沈亭可是拍了胸脯保证过的,有他照应着,定不会叫夫人和小姐在家里受一点委屈。倒好,真是出了事,他却一点指望不上,根本连面都不露。亏得小姐能干,不然,指不定出什么大事呢。

    沈家。

    “嫂子你可莫要犯糊涂,以咱们亭哥儿的品貌、才情,来年考中个进士,也定然是妥妥的事,难得杨山长不计较亭儿之前和杨家大房缠夹不清,主动邀约,正可就坡下驴,去了明湖书院便是,怎么反倒端起了架子?亭哥儿年纪小,见识少,说不得会被人蛊惑,嫂子你可得拿定了主意。”

    这般说着,口气里已是极为不满。实在是为了侄子的事,自己都跑了几趟了,嫂子这人明明瞧着是个精明的,怎么就是不吐口呢?

    说话的女子名叫沈绯,可不正是沈亭的嫡亲姑母?

    和沈绯相对而坐的四十许妇人正是沈亭的母亲刘氏。

    刘氏瞥了小姑子一眼,欠了欠身。

    “是吗,早些年亭哥儿还小时,我可是给姑奶奶送了好多信,姑奶奶哪会儿子可是怎么也不赞同让亭哥儿去明湖书院呢。”

    说不赞同都是客气的,分明是沈绯自打父母亡故兄长逝去,便完全把娘家人抛诸脑后。殊不知因为公婆和丈夫先后病亡,家里的银两早已花的一干二净,甚而儿子想要入蒙都拿不出一文束脩。

    而彼时明湖书院正好特意开了一个童蒙班,但凡是家境贫寒、又天资聪明的孩子尽可入学,不独择大儒精心教导,还不收束脩钱,自己想着小姑子的妯娌嫂子可不正是杨家女儿,便想托她帮着说合,熟料小姑子竟是根本避而不见——

    也不想想,若非亭儿的爹考中了举人,本家那边存了提携的意思,她沈绯焉能结了那么一门好亲事?可恨丈夫一死,小姑子便马上翻脸不认人。

    自己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另辟他途,不是自己想了法子把儿子送到失意困顿、避居在家的杨家大房老爷杨泽芳门下,怎么会有今日意气风发的少年举人?

    刘氏语气淡然,沈绯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惴惴然,嫂子这是,还记着仇呢。一时又是羞愧又是怨尤——

    那不都是从前的事了吗?而且当时情形能怪得了自己吗。

    毕竟谁人不知,虽说娘家打着英国公同宗的旗号,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一支和住在京城国公府的嫡支关系早远的狠了,便是自己的姻缘,也多亏走了的爹娘会来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