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珏满目凄凉,呢喃:“不知是谁家壁人?”
此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赶来,站到他的面前,忙施一礼,喜形于色。“王爷,原来您在这儿呀,老奴找了您许久啊。”
看到这个人来了,西珏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抬起手,指向那个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人,神色平静,探问:“王公公,他,是何许人也?本王为什么从未见过他?”
来者微微一笑,明确地应答:“回禀王爷,老奴一眼便能认出,那是新进宫的画师,公玉眉清。”
每个字都听得很真切,犹如针刺心间,西珏甚是震惊,哽咽了一下,背后生出一阵凉意,苦笑着说:“原来如此,他,便是皇兄的新宠。”顿了顿,如梦方醒,笑意全然消失,脸上流露出一股轻蔑的神情,提高语调:“嗬,他,怪不得敢同本王顶嘴,原来是恃宠而骄。”
王公公冷不丁地回了句:“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第3章 第三章 君王寻欢多
斟酌这简短的话语,模棱两可,西珏不免一头雾水,雪亮的眸子一转,口角上扬,嘴边勾出恬静的笑容,平声问道:“王公公,此话怎讲?”
王公公想了想,毕恭毕敬地禀明:“王爷,这位画师可当真是与众不同。他性情孤高,傲得很。老奴记得,他刚进宫那天,君上指名要他作画,您猜他怎么说?”
他顿时感到好奇,佯装不在意的模样,笑容未有丝毫的退却,信口一说:“君命难违,莫非他不要命了?”心下沉思:这些天,我一直在西元考察灾情,那里旱灾严重,今日才回到国都,沿途倒是听到了不少有关这个公玉眉清的传闻,不过难辨真假。
王公公微微摇头,显示出满脸的困惑,慢条斯理地道出:“王爷,这个公玉眉清确实不要命,奴才也未曾见过这般胆子大的人,他竟当着文武官员的面,对君上说,今日心情欠佳,不想执笔作画。您说,这个公玉眉清当真不怕死吗?”
闻言,他抿嘴笑出了声,眉目间藏着一丝欣喜,不以为意道:“喔,是吗?”慢慢挪过脚尖,目视河畔边的杨柳,转移话题:“王公公,夕阳西下,本王也该回府。记得告诉皇兄一声,那些奏折,本王都替他批阅完了。还有,明日的殿试,请皇兄务必要出现,若他视为儿戏,那几位股肱之臣可不会罢休。”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别过身子,眉头紧锁不展,眸子黯淡,露出满含忧愁的目光,发出低沉的声音:“王公公,数月以来,皇兄终日醉酒寻欢,本王听说,他昨日干脆连早朝都不去了,身子每况愈下。唉,本王每次劝他,他都一笑而过,未曾放在心上。皇兄自幼便是由您照顾的,您的话,他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还望您多多劝他!”
一时间,浊泪盈满眼眶,王公公俯下身子,恭谨地应声:“老奴谨记于心,恭送王爷!”
次日清晨,皇宫的御花园内,繁花似锦,尽情争艳,芳香洋溢在空气中,蜂蝶闻香而来,在花丛间翩翩起舞。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穿过绿树的枝桠,流泻于指尖,暖意渗透到掌心。
他陡然驻足,横眉一竖,怒气游走于眉宇间,缓缓松开身侧之人的手,两只眼睛向上望去,跺脚喊道:“哼,这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得寡人头疼,寡人要亲自把它的窝摘下来,看它还敢不敢闹腾?”
声震周遭,尾随在他身后的一大批人连忙双膝落地,吓得面如土色,把头埋深,异口同声道:“君上息怒!君上息怒!”
立在他旁边的那个人面无怯色,伸出玉指,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笑魇如花,皓齿微露,两瓣鲜红的薄唇张开,柔声说出口:“君上,您说得对,这麻雀确实烦人,宣儿也觉得头疼。不过呢,动气伤身,宣儿请您消消气。”
说话者自进宫以来,就独得国君西介的恩宠,甚至连早朝都要他相伴,另外,国君虽然从未言明他的身份,但是早已默认他为后宫之首。这个少年名叫韩宣儿,生得无比俏丽,举手投足间颇为妩媚,拥有此等美貌,当真令不少女子失色。坊间流传着一句关于他的戏言,“天仙落凡尘,后宫唯君秀。”
听完此人的话后,西介反而更加恼火,死死盯住树上的鸟窝,冲口嚷叫:“嗬,这鸟雀不通人性,简直太不识趣了,居然敢让寡人的宣儿不快,寡人非教训它们不可。”言罢,转回脑袋,凝视着他动人的脸庞,投出坚定不移的眼神,振振有词道:“宣儿,谁若让你不悦,寡人便让那人尝尽这世间的苦楚,这鸟儿也不例外。”
第4章 第四章 抓鸟不成摔下树
话语刚入耳,韩宣儿就当即应声:“承蒙君上错爱,宣儿不胜感激。”朦胧的泪眼叮视着国君,抿起的薄唇止不住轻颤。
瞧此人的眼里绽放出泪花,这般楚楚可怜,西介为之动容,轻轻抓住搂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背,散发出宠溺的眼神,笑盈盈地言道:“宣儿连说话都如此动听,寡人怎么会错爱呢?好了,你且退到旁边去,让寡人来收拾这可恶的鸟儿。”
着实担心国君的安危,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可是您贵为国君,怎么可以……”
未等身侧的人说完,西介便急不可待地挪过上半身,手向上移动,捏住他的下巴,嘴边的弧度更加明朗,轻松表明:“乖,寡人的好宣儿,别担心嘛,寡人可是无所不能的一国之君。这世上,没什么能够难倒寡人的,莫非你不信寡人?”
韩宣儿微微摇头,口角不觉上翘,嘴边泛起一道道涟漪,明确地吱声:“君上,当然不是。不管您说什么,宣儿都信。”收敛笑意,明眸里透出关切的目光,特地提醒道:“不过,您要小心呐!”抽回手,放开他的手臂,向后退了几小步。
西介回过头,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讲出来:“宣儿,放心,没问题的。”
他走近树根那里,利索地卷起袖子,屏息凝神,没过一会儿,举起细皮嫩肉的手,掌心碰到粗糙的树皮,有点小疼,咬紧牙,脚往上一抬,以乌龟般的速度开始朝着鸟巢爬去,终于到了树上,满心欢喜地俯视树下的人,指着近在咫尺的鸟窝,欢呼道:“宣儿,你瞧,寡人胜利在望!”说完后,身子有点摇晃。
见此情形,跪地的王公公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速速爬起来,踱步到树下,仰面大叫:“君上,太危险了,您还是快下来吧。您贵为国君,万金之躯,怎能爬树呢?若被宰相大人看见,您又得挨训了。”
字字听得真切,西介怒上心头,面部有明显的不悦,扯起嗓子说:“笑话,寡人就是这西陵国的天,谁敢训斥寡人,那就是与天为敌。王公公,你以后少说些寡人不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