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位夫人虽久居定业,然王妃与夫人合手开的商铺可是在咱这江南都布满了呢,尤其是夫人开的绣庄,连咱们宫里的太后千岁都夸赞那花色好,常常让宫里的买办出去采买呢。”
随即太监又把朝廷上大臣上奏争辩的话转述与她们听了,末了,笑说,“王妃放心,此次出使,少不得有好处呢。王妃是个明白人,该知道如何处事。”
高畹兮脸色不是很好地笑了笑,“公公您说得对极了。”
话落,吩咐一边的女官,“雇一顶软轿,送公公回去。”
“是。”女官答应着领人下去了。
高畹兮对着手里的明黄色圣旨却犯了愁。
木雪神色也有些难看,问高畹兮说,“王妃,我们果真要出使北齐么?”
“君命难违,咱们不过去也得过去。”高畹兮叹气道,“不过,听人说这北齐的君主样貌不错,性子也极好,咱们过去,好言祝贺几句,他该不会为难咱们两个弱女子。本宫这就回府里收拾东西,吩咐下人整顿行李……”
话没说完,她忽然又蹙起眉头,忧心忡忡说,“只是咱们要行这般远的路,小钱罐儿还这么小,可怎么办?”
“还能如何,自然是要把她带上了。”木雪苦笑一声,“咱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道还要留她在此处,让我娘一个疾病缠身的老人家看护着?再说,把她一人留在家中,我也有些不放心。”
“可你不还在坐月子么?贸然跟本宫过去吹了风,往后落下伤病怎么好?”高畹兮想想,还是不放心,皱眉道,“本宫这就去派人上书陛下,说你方生了孩子,行不得远路。”
“王妃莫要多牢费了。”听说,木雪忙拦下她,道,“王妃也说了君命难违。君无戏言,木雪不过是一介民妇,陛下怎会因为木雪就临时改了主意?王妃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感激在心,正愁着没处儿帮王妃的忙呢,这次就让我陪您过去吧,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若是遇到什么差错之事,也能互相帮衬。在道上,王妃若是闷了,民妇还能陪您多说说话儿。还有,王妃难道不想多看看干女儿么?”
木雪立意坚决,怎么劝都一定要陪着她去,见状,高畹兮只得收了劝说她的心思,叹息一声,转而叮嘱她说,“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强求了,你这些日子找几个靠的住的管事管着铺子,收拾好行李,再多带几个奶娘,咱们寻个江面无风的日子,就渡江过去北齐。大夫就不必请了,本宫寻着机会,向宫里要过来一个御医跟着咱们。”
“民妇明白了。”木雪颌首一一应承了下来。
送高畹兮走后,便着手打点过去北齐的事宜。
第136章
最终,她们选在了一个春风吹拂柳叶萌发的日子启程。
前头几百个穿了常服的禁卫军骑马护卫着, 身后跟了一堆运了茶叶丝绸的车队, 在朝廷派下来监督的几十个官员的护送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北齐行去。
此时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大好时节, 江面上风细浪平, 载她们的又是官船,一路上没得什么阻力, 绕了几次水路,又走了几次旱路,半月后, 装着人马的船只顺风顺水地到达了北齐的界地。
向当地的官员出示了出使的书文后,便被他们领着,送到了京都城。
站在繁华的城门口, 高畹兮抬头看了看老旧城池上头的匾额, 叹说, “没想到, 再一次到京都城,竟然是这种情形下。”
木雪没有来过京都, 自然不会有她那般多的感慨, 只是略环顾了下四周络绎不绝来往的百姓,问说,“王妃,咱们是要先找客栈投宿,还是住北齐的驿馆?”
“都不住。咱们先买间宅子, 再重新做起绸缎生意。”高畹兮站着感慨一瞬后,便笑着回身答她的话,“北齐王大婚,定是少不了绸缎来做喜服,君主大婚,怎么说也得要几千匹布吧,绸缎北齐国库再怎么富余都不会积几千匹布,且北齐绸缎丝质不好是出了名儿的,咱们就先去买下间铺子,把从江南带过来的这些绸缎摆上,等着北齐宫中采买的人过来,好好儿的赚北齐一笔!”
高畹兮赚皇家的钱赚上瘾来了,不论是北齐的,还是江南齐国的,统统逃不脱她的手心。
看她踌躇满志的样子,木雪笑着摇头,吩咐带来的管事,“还不快按王妃说得去办?”
“哎。”管事闻言,忙带着人进了城。忙活了一天,便把铺子安排妥当了。
铺子在京都城曲桥边最繁华的处所,尤为显眼。
她们自己买了一间宅子,带着自家的奴仆就住在那宅子里头。朝廷分派给她们的人马,则被高畹兮安排着住在离铺子不远的几间客栈里。
因了她们的绸缎是从江南运过来的,方开铺子,有些贵族夫人闻了音讯,便直派管家过来问价采买。得了东西后,见丝质不错,心里喜欢,无意中便透露与其他夫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这铺子便在贵族间声名噪起。
怕这样还不能吸引北齐的官员过来采买,高畹兮特意写信给她爹,让他快马加鞭运了一批中等的丝绸过来,卖与京都的百姓。
双管齐下,她们的铺子在京都越发有名起来,不愁官员不过来采买,又因为她们是朝廷派来的商队,绸缎也是朝廷源源不断派人供给运来的,不怕断了货。
这样在城中站稳脚后,她们便一边做着绸缎茶叶生意,一面悠闲地等着北齐王的采买官员送上门。
江南的春意此时还未曾到达北地,且因为京都地势颇高,就越发寒冷了。
草木没有应春声发芽不说,人身上穿着厚厚的冬衣,围着红泥小火炉取暖,还觉得冷得牙齿发颤。
这一日午后,又是日清天寒。高畹兮惯例去京都有名的天一茶楼喝茶。
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路上的走夫贩卒来来往往,从她还未出阁起,便是她的乐趣。
走进茶楼里,摆设还是老样子,从掌柜的到伙计却都换得一干二净,一个她都不认得了。
不过也是,被这战火波及,又有哪样东西是不会变的?
茶楼里招呼的伙计望见她,笑容满面的赶紧迎上来,“姑娘,您是喝茶,还是吃酒?”
“喝茶。来一壶老君眉。”她淡淡说完,便往二楼走。
伙计见了,忙叫住她道,“哎,姑娘,二楼没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