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问谁?”他看着萧沉渊,目光忽而平静了下来,“沉曜,我们何必走到这种地步呢......”
他的叹气声非常的惆怅,那个样子,恍然就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宛若君子的长兄。萧沉渊慢慢的阖上眼,说道:“我答应你,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就让你以萧家男儿的身份死去。”那就是说允许对方死于刀刃。
皇帝笑了笑,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柔妃,轻轻道:“你过来些,你的身世关乎皇家密事,不能传入第三人之耳,这也是父皇始终不告诉你的原因。”他见萧沉渊似有迟疑,便接着道,“再说,以我如今的能力,又能对你有什么威胁呢?”
萧沉渊终于走了过去,皇帝平静的看着他,似乎在怀恋着什么,缓缓出声问道:“你大概不知道,你的母亲她是......”
话声还未落下,皇帝忽而不知从身上的哪里取出一把匕首,以一种旁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刺向萧沉渊。萧沉渊似乎早有预料,迅速的往后弯腰避过那一刀,并且直接伸手握住皇帝拿刀的手腕,轻轻一捏。
“咔嚓”手骨断裂清脆的响起,那把匕首也跟着掉落到地上。
“怎,怎么可能......”皇帝惊痛之下反倒叫出声来,就像是一条被打落水的狗,惊慌失措,“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会恢复?”依他的预想,没了武功并且因为受刑而身体虚弱的萧沉渊必然是躲不过这一刺的。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让萧沉渊先死呢。
萧沉渊意兴阑珊的看着皇帝:“我还以为皇兄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呢......”他拍了拍手,对着进门来的宋子卿吩咐道,“把皇兄送到我给他准备好的密牢里吧,剩下的要如何做,那些人自然会知道的。”
皇帝已然惊恐到了极点,他看着萧沉渊,无法抑制的发起抖:“沉曜,沉曜,刚刚是我迷了心窍,你就饶了我......”他一下子被宋子卿绑了起来,看到萧沉渊冷漠无感的脸后就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劫的了,反倒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野种,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我秦国皇位,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唔......”
看着被捂上嘴的皇帝,萧沉渊总算觉得耳朵清净了一点,他看了眼地上那个呆怔着不敢再说话的柔妃,加了一句:“把她也处理了吧。”
“是。”宋子卿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听到吩咐之后立刻就上前捂住柔妃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那些人出去之后,大殿就只剩下萧沉渊一个人了。窗外的月光就那样像是白纱一样铺在他身上,万古的寂寞也在这一瞬将他淹没。他独自在空旷的大殿里站了一会儿,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之中,好一会儿才忽而醒过神一般的抬头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易雪歌。
“怎么了?”他看着易雪歌通红的眼眶,心下一动,有些心疼的问道。
易雪歌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小声道:“我在杜云微那边听到一些事,想要问一问你。”
萧沉渊眼底暗有雷光掠过——他忽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感觉。但是他看着易雪歌湿漉漉的眼睫不禁又软下心肠,温声问道:“你问吧。”
“我皇弟身边的玉贵妃你认识吗?”易雪歌垂着头低声问道。
萧沉渊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易雪歌,看不见对方的面色,只得答道:“认识。”他并不知道易雪歌知道了多少也不愿意欺骗她,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的说上一句。
易雪歌闻言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萧沉渊:“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她送到皇弟身边的。”
她的眼睛还带着湿漉漉的泪水,乌黑的眼睫亦是柔软的垂落下来,勾勒出形状极其美丽的眼眸。可是眼底却燃着动人的火焰,那样美的眼睛,比萧沉渊见过的一切珍宝都要来的美丽,萧沉渊的心也跟着软了软,只觉得就想要就那样吻下去。
可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意乱情迷,萧沉渊轻轻的叹了口气,想要去拉易雪歌却被对方躲过。他只得收回手,垂下眼,轻轻答道:“是。”
在那样的眼神下面,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萧沉渊并不愿意用谎言来掩饰一切。他拥有的情感是如此的稀少,仅剩下的那么一点爱情,必须要全部的真心赤诚以待。
易雪歌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就那样看着萧沉渊,仿佛在用目光描绘着对方的五官,带着一种温柔而柔软、热烈而温暖的情感,以及痛楚却决然的不舍。可是,她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刀片一样冰凉而锋利:“那么,你告诉我,当初司马临犯上作乱,乃至于最后救我的事情,是否都是出自你的布置?”
萧沉渊只觉得心头一片微凉,就好像月夜的月光照进来,如雪如霜。他忽而不忍再说下去,或者说他知道若是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也许他就会真真正正的失去他的阳光。他伸手强行把易雪歌拉到自己的怀里,不顾对方的挣扎,看着臂弯里的她,轻轻的叹气:“雪歌,你何必一定要问这些问题呢?”他几近虔诚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鼻子、面颊,一直顺着吻到她的唇,温柔而不可抗拒,“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足够了。”
他从来都不把“爱”字放在嘴边,哪怕是易雪歌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听到萧沉渊的告白。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真诚,如同将心捧出来献给她。可是,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回答。
因为答案的残酷,所以期望用最美好的爱情来弥补、来挽留,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残酷。
她渐渐的停止了挣扎,像是绝望一般的只是闭上眼,泪水静静的流了下来。这个时候的易雪歌,总是会让人想起月下的南江,白雾笼罩,任你千回百转,只有哀默以对。
萧沉渊的唇触到温热咸湿的泪水,就好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怔了怔,终于抬眼去看她。
易雪歌慢慢睁开眼,平静而漠然的说道:“让我回楚国吧......”她耐心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看着一直宛若神祇一般无畏无惧的他第一次露出那种茫然无措的表情,犹如被拉下神坛一般的狼狈,静静的说道,“你爱我,可我却再也爱不下去了,沉渊,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萧沉渊沉默了很久,久到他那冷然凝固的五官仿佛都要石化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放你回去。”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眼眸里犹如风暴凝固,面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雪歌,我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所以,你要我如何放手?”
易雪歌唇角勾勒出一丝苍白的笑意,那种明珠一般的美貌在这一刻也黯淡了光芒,她伸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