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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人如今亦对她避之不及。据底下的人回报,崔氏面色不佳,看起来很是憔悴,上马车时险些踏空摔落。听闻崔氏夜里难寐,独自一人在湖边呆坐了半宿,被发现时,崔氏鞋袜尽湿。崔氏身边的侍婢吓得脸色发青,自此半步也不敢离开崔氏。”

    顿了下,阿墨又道:“没了郎主的宠爱,崔氏怕是想寻死了。”

    他以前倒是高看了崔氏,到底还是跟寻常女子一样,沾上情爱两字,便要寻死寻活的。不过经历了这样的变数,被人从云端重重摔下,从万千宠爱到受尽冷眼,这样的落差也委实难以接受。

    似是想起什么,阿墨在心中又重重地哼了声。

    崔氏也是活该的。

    敢那般戏弄郎主,活该受这样的罪!简直是胆大包天,也不看看他们郎主是何人,岂能胡来?

    阿墨望向谢五郎。

    郎主神情依旧难测。过了会,他又道:“再说一遍。”

    阿墨愣住了,呆了一会。

    谢五郎不悦地道:“阿墨,没听到我说什么?”

    阿墨连忙回神,又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话音落后,谢五郎的表情有几分古怪。阿墨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此时,谢五郎又道:“再说一遍。”

    阿墨从善如流。

    这一回他边说边仔细打量谢五郎的神色。

    郎主神色除了古怪之外,还添了一丝……心疼?阿墨使劲地擦了擦眼,总觉得方才是自己的错觉!郎主怎么可能会对崔氏心疼!定是错觉!错觉!

    在阿墨重复完第六遍的时候,有小童无声走进,低声在阿墨耳边说了几句。

    阿墨在心中松了口气,禀报道:“郎主,王四郎来了。”

    谢五郎的眉头蹙起。

    就在此时,空旷的屋里响起嗒嗒嗒的声音。木屐踩着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阿墨扭头一望,正是穿着宽袍大袖的王四郎。

    “数月未见,五郎怎么一听我的名字便紧蹙眉头?我王四郎可对鬼神起誓,绝无顺走五郎家中的好茶。”

    阿墨默默地退下,顺带关上了屋门。

    王四郎见谢五郎依旧眉头紧锁,不由大笑。

    “五郎呀五郎,你眉头皱成这般,莫非是与情之一字有关?且让我掐指一算,”王四郎当真伸出手指,似模似样地动了动,而后一本正经地道:“果真与情之一字有关,是那一位崔氏女吧。五郎好生无情,好端端的一个姑娘被你糟蹋如此,以后怕是没有好人家愿意娶她了。”

    似是想起什么,他又道:“倘若被燕阳城的崔氏本家晓得这事,那一位善妒的怕是也饶不过她。”

    谢五郎淡淡地道:“师弟怎么来洛丰了?”

    王四郎一听谢五郎以同门相称,便知他心中不悦,索性也不提了。

    “师兄出来已久,大师父不放心,遂让我出来师兄可有不务正业……”顿了下,王四郎的表情变得严肃,他认真地看着谢五郎,问道:“师兄出来已有数月,可曾寻回来了?”

    “不曾,许是机缘未到。”

    王四郎顿觉可惜,不由轻叹。

    他虽称谢五郎一声师兄,也为巫族之人,但是也仅仅是因为有天赋而已,加上他是王氏之子,才勉强入了巫族的门。

    而师兄为巫子,乃名副其实。

    师兄自小便目不能视物,实际上却是开了天眼,自小便能窥测天意。只是不知为何随着年纪的增长,天眼渐合,在一年前,天眼全合,师兄彻底丧失了上天赐予他的神技。

    而知晓此事之人,只有三人,一是巫族族长,二是他,三是五郎本人。

    所幸师兄聪慧,至今还不曾有人发现此事,连皇室中人也不晓得。倘若此事一旦揭露,定会在燕阳城掀起轩然大波。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兴许机缘一到,天眼又会再次睁开。

    王四郎安慰道:“师兄也莫急,此事不能急于一时。再不济,天大地大定能寻一高人。”

    .

    是夜。

    今夜无月,只得点点星光。崔府里的巡夜人提着灯笼走过崔府的每一个角落,经过秋光湖时,巡夜的侍卫冷不丁地瞥到一抹素白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但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搓了搓胸口,低声道:“九爷家的姑娘每天半夜都待在湖边,每次都要被她吓一跳。”

    另一侍卫说道:“老爷吩咐了,九爷家的事情不必多理,当没看到便是。”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很快便离开了秋光湖。

    而此时的崔锦并不知两个巡夜人的对话,她正坐在湖边,眼睛半眯,似是在沉思,又是似是在打瞌睡。反倒是她身后的阿欣不停地点着头,眼皮子都快要撑不住了。

    一阵夜风吹来,阿欣打了个寒颤,睡意也消失了。

    她搓了搓双臂,再瞅瞅周遭漆黑的夜色,以及婆娑的树影,心中不由一阵害怕,挪动了下臀部,稍微靠近了崔锦,小声地说道:“大姑娘,已经两更了,要不要回去了?”

    这段时日以来,大姑娘天天夜里都在湖边坐着。

    起初她没跟着,发现的时候险些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大姑娘想不开呢,吓得她都不敢离开大姑娘了。可是接连数日下来,她发现大姑娘压根儿就不是想不开。

    她知道大姑娘肯定是别有用意的,只好继续寸步不离地跟着。

    崔锦睁开了眼。

    她的声音里毫无睡意,“再坐一会。”

    阿欣问:“大姑娘明天还要继续么?”再过一段时日,都要入秋了。夜里在湖边这么坐着,迟早都要得病的。

    崔锦说:“再坐几天便好了。”

    算起来,阿宇也差不多该从明州回来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崔锦终于从湖边站了起来。她松动了下筋骨,方与阿欣缓缓地踱步回梧桐苑。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巡夜的人,崔锦幽幽地看了他们一眼,重重地叹息。

    何为幽怨,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巡夜人都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

    进了梧桐苑后,崔锦让阿欣回房歇息了,也无需她守夜。阿欣乏得不行,应声后便回了房里。崔锦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游廊。

    蓦然间,有一黑影闪现。

    崔锦大惊失色,正想大喊出声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别喊,是我。”

    认出了声音,崔锦迅速冷静下来。

    是闵恭。

    她摆手示意。

    闵恭问:“当真不会喊出声?”

    崔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