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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思来想去,此法子还是不能用。

    穿过拱门后,里头正是一座梅园。欧阳夫人爱梅,欧阳将军为博得夫人一笑,大费周章求得许多不同品种的梅树,一到春冬之际,次第绽放,美不胜收。

    不过如今崔锦身处秋季,也没那个眼缘了。

    约摸走了数十步,冷不丁的有一道黑影冒出。阿欣被吓了一大跳,险些尖叫出声。崔锦早已习惯闵恭的出场方式,微微挑了眉,便说:“闵郎好生雅兴,此时不该在军营么?怎地会出现在此处?”

    闵恭瞧她面不改色的,便越是欣赏她。

    崔氏有一般女子所没有的气度。

    他道:“今日小郎有点事,我与他一道回欧阳府。待入夜了再回军营。”顿了下,他又道:“不过我今日与欧阳小郎出来是其次,我有一消息要与你说。”

    他看了一眼阿欣。

    崔锦说:“无妨,她是我侍婢,能信得过。”

    闵恭道:“我得到消息,谢恒并未回燕阳城。至于他去了哪里,暂时还未打听出来。只不过,”他看向崔锦,“你要小心了,这段时日我不会再见你。”

    他的声音微柔:“现在的我还不能彻底护你周全,只能暂时不给你惹麻烦。”

    谢恒二十多年来不曾近过女色,他身边所有贴上去的姑娘没有一个不是毫不留情地被赶走的,即便是高贵如公主亦是如此。

    而偏偏这样的一个男人,竟对崔氏做出那般贻笑大方的举动,由此可看得出,崔氏在谢五郎心中有些不一样的。

    尤其是现在崔氏在阳城大出风头,谢五郎定会有所耳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何况崔氏不仅仅是窈窕淑女,她还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这样的一个女人,他不信谢五郎愿意松手。一想到谢五郎作为自己情敌的存在,闵恭的心中霍地涌起一股激烈的热流。

    他又道:“若你遇上麻烦了,便让人送信到茶香楼,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说罢,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迅速离开了梅林。

    崔锦有些怔忡。

    阿欣走前来,小声地说道:“大姑娘,闵家郎君似乎挺不错的。方才好温柔呢。比起那个……”她想骂上谢五郎几句的,但终究是不敢。

    她轻轻地咳了声。

    崔锦没有想到闵恭今日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且是真真正正为她着想的。她咬咬牙,心想,看在今日他待她好的份上,那一天他偷亲她的事情便不与他计较了。

    “大姑娘在笑什么?”

    阿欣忽问。

    崔锦说:“只是觉得闵家郎君入了军营这么久,黑得跟黑炭似的,怕是入了夜便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听到此话,阿欣不由捂嘴偷笑。

    大姑娘极少用这样的表情调侃人,一旦调侃了,便证明那人在她心底有些不一样了。

    崔锦又道:“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是。”

    主仆俩走出梅园,穿过拱门时,身后忽有窸窣声响起。崔锦下意识地回首一望,恰好有晚风拂来,光秃秃的枝桠在夕阳下晃荡,地上倒映出了稀奇古怪的黑影。

    崔锦皱眉,道:“阿欣,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可有看到其他人?”

    阿欣顺着崔锦的视线望去,入目之处,空无一人。

    她仔细回想了下,道:“并无,大姑娘,兴许只是欧阳府的家猫。上回欧阳姑娘不是说了欧阳夫人养了只白猫吗?白猫最喜爱往梅林里窜么?好几次都吓着府里的侍婢了。”

    .

    这几日,谢家别院里头的家仆和侍婢都晓得一事,就是郎主心情极其不佳。本来平日里郎主就是言语不多的人,如今心情一不佳,还未靠近主屋便已能察觉出阵阵冰寒之气。

    是以,他们能不靠近郎主便尽量不靠近,一个两个的都是能有多远就离得多远。

    唯独辛苦了阿墨。

    那一天阿墨一直在外头侍候着的,里头发生什么,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只要郎主一开口唤他,他就能立马进去。

    孰料那一日崔氏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竟将他们的郎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也就罢了,还捅出了樊城五十金的事情。

    他这几日正愁着此事,不知郎主会如何惩罚他。然而,过了数日,郎主除了一直黑了张脸之外,并无任何表示。

    正是如此,他才更加忐忑,只觉自己像是被行刑的犯人,头顶的那把大刀就在半空悬挂着,时时刻刻都是心惊胆战的。

    阿墨思来想去,觉得这样极其不妥,只好去搬救星。

    王四郎进去的时候,谢五郎正一人坐在窗前,手中执有茶杯,对天独酌。许是听见了脚步声的缘故,他淡淡地道:“是你。”

    王四郎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我,莫非五郎还以为是何人?如今除了我还有谁敢贸然闯进你这里,唯独我才不怕五郎身上的阵阵寒气。”

    谢五郎没有搭理他。

    王四郎也不嫌没趣,他径自走到桌案前,掀开了茶盅,低头一闻。

    他眼睛登时一亮。

    “五郎家中的茶样样皆是千金难得,这是大屿山的雪芽对吧?听闻极其难采,工序也十分复杂,唯独宫里嗜茶的那位祖宗才会费劲心思去寻来。当初也才得了巴掌大的盒子,里头估摸只有四五两。真是偏心,我们王家和谢家同为天子臣,明知我才是好茶的,给你这个不懂茶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王四郎的心里头,只要是不像他那般嗜茶如命的,通通都要划分到不懂茶一类。

    在王四郎看来,只有将茶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的,才能尝出茶之精髓。

    “是么?”

    王四郎正要应一声,却见谢五郎从他手中夺走茶盅,斟满一杯,仰脖一饮而尽,简称牛饮。

    王四郎瞪大双眼,几欲目龇欲裂!

    “你……”

    王四郎心痛地要吐血了!

    谢五郎云淡风轻地唤道:“阿墨,将茶盅收走。再沏一壶玉山红袍招呼师弟。”

    阿墨闻言,默默地看了眼王四郎。

    王四郎叹道:“师兄何必迁怒于我呢?对姑娘就是要怜香惜玉,师兄可曾见过哪个人会把自己喜欢的姑娘扔进冷汤池里,尤其是在秋冬之际。”

    谢五郎道:“阿墨,红袍也不必了,接一盅冷水。”

    阿墨又默默地看了眼王四郎,他用嘴型说道:郎君,求你行行好,别再调侃我们家郎主了。

    王四郎又哪会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