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交易的关系,而后在沙场之上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可是那并非男女之情。
她也曾明确地与他说过。
他明明也应承了自己,不提男女之情的。现在却恼怒成这般模样,还说这么混账的话。从上战场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是互惠互利,谁也没有欠了谁,如今他竟一副她欠了他,她只能依靠于他的模样,这让她怎能不恼不怒?
☆、第一百零四章
将近宫门,崔锦身后响起了闵恭的声音。
“阿锦。”
崔锦佯作没听到,走了两步。可是转眼一想,在踏出第三步时,她又冷静下来。她转过身,看向闵恭。闵恭大步前来,讨好地道:“我夜里睡得不好,方才与你说话时还未睡醒,所以说了胡话。”
崔锦不语。
闵恭又道:“这些话我不会再说。”
崔锦仍旧不语。
闵恭的眼中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无奈,他说道:“是我错了,你便原谅义兄一回。”
崔锦这才说道:“好。”
她应得干脆利落,同时的,她又说道:“方才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下不为例。”说着,她又恢复了笑靥,“既然我们已经和好,那便一起入宫吧。”
闵恭看了看她,说:“好。”
他在马车里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与崔锦之间还没到那样的地步,虽曾同生共死,但在感情之上,她始终只把自己当兄长看待,而且……从某方面而言,他们俩是互相依靠,万万不可因为感情之事就产生裂缝。
在沙场之上,多次因为崔锦的巫力,方脱离险境,获得大胜。
如今在官场之上,局势暂且不明,众位皇子对帝位虎视眈眈,他虽立有军功,但若是新帝登基,一切都难说,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纵然有王爷之名,有兵权在手,这些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某些时候会化身为杀人的利刃,一个不小心,刀锋对的便是自己。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与阿锦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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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早朝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唯一一件让皇帝勃然大怒的是太子被人参了一本。原因是太子喝酒误事,昨天夜里乞巧佳节,误将刘奉常之女当作秦楼楚馆的姐儿,占了刘姑娘的便宜。
毕竟是官家姑娘,寻常的被太子殿下占了便宜,肯定二话不说,一顶轿子送去东宫,兴许还能当个侧妃。然而,刘奉常之女性子极烈,被太子轻薄后,二话不说便投了浣花河,救上来时已经没气了。
刘奉常只得一个女儿,本就是千宠万宠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怒得理智都没了,一上朝便气冲冲地参了太子一本。
皇帝自然是愤怒的,抚慰了刘奉常后,当即罚了太子。
因为此事,整个朝堂都是乌云密布的。
崔锦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乞巧节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唏嘘不已的同时,还在心底感慨了下,太子果真遗传了皇帝的性子,皆是极好女色。
听闻那刘奉常之女生得娇媚不已,是个大美人儿。
皇帝这会已经气得没心思早朝了,挥挥手,索性让文武百官退朝。离开议事殿时,皇帝咳了几声,在崔锦看来,皇帝的身子似乎又虚弱了几分。
崔锦离开了议事殿。
她独自一人走着,心里在思考着一事。她这些时日以来,听了政事后,每天回了屋宅便开始不停地作画。可惜无论她怎么想,画中依旧没有显示出大晋下一代皇帝是何人。
她原以为会是太子,可是从今日皇帝对太子的态度看来,太子的地位并无她想象中的牢靠。太子那边显然是有欧阳家一家支持,只不过欧阳家是明显的忠皇派,只要是皇帝的血统,必然就会大力支持。若是太子换了人,欧阳家倒戈也难说。
接下来有望继承皇位的还有两个,一是五皇子,二是九皇子。
两位皇子实力相当,甚至可以说与太子不分伯仲。而两位皇子身后,皆有强大的支持,尤其是五皇子,他身后有谢家与巫族。
有关五皇子的事情,她都是通过谢五郎当初与她所说才得知的。
至于九皇子,倒是神秘得很,她至今尚未打听清楚。
崔锦心事重重。
出了宫门后,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她的身前。
这辆马车于崔锦而言,曾经是极其熟悉的。在洛丰时,她多次在上面与谢五郎同乘。阿墨说道:“巫女大人,我家郎主有话与你说。”
微微一顿,他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上一句。
“不知巫女大人可否赏脸?”
阿墨直勾勾地看着她。
崔锦倒是犹豫了。
昨夜她刚拒绝了谢五郎,想必以谢五郎的高傲性子,现在肯定是不愿见到她的。可是此时却出乎她意料,谢五郎不仅仅没有不愿意,而且还让阿墨如此客气地邀请她。
崔锦下意识便觉得谢五郎又在玩什么把戏了,所以她犹豫着,暂时没想好要不要应承。
这会,阿墨又说道:“郎主曾言,若是巫女大人不愿意也没关系,改日再约便是。”顿了顿,阿墨又道:“郎主还说若是巫女大人对朝中之事有所不解,可以向他询问。”
最后一句让崔锦有些心动。
她咬咬牙,说道:“你们郎主在何处?”
阿墨暗中松口气。
“还请巫女大人上马车,郎主在醉仙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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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崔锦昏昏欲睡。
昨天一夜未眠,今早又与闵恭吵了一架,早朝时的天子之怒让她的身体更为紧绷。谢五郎的马车舒适而宽敞,她坐着坐着眼皮便有些撑不住了。
她连忙从袖袋中取出香囊,里面装满了薄荷的叶子。
她深深一嗅,清亮的气息扑鼻而来,眼皮登时又撑高了一些。等会要见谢五郎,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崔锦想着兴许是自己不年轻了的缘故,以往几天不合眼也不是问题,如今不过一夜未眠,次日便不太撑得住了。
终于到了醉仙居。
阿墨带着她走到了其中的一间雅间,随后停下了脚步。崔锦早已习以为常,拎起裙摆便进了雅间。
谢五郎说:“你来了。”
崔锦只觉有一丝尴尬,她敛眉说道:“不知谢家五郎有何事要与我商讨?”
“的确是有事。”他认真地道:“你昨夜为何拒绝于我?”
他问得很是真诚,是真心真意向崔锦请教的,仿佛只要崔锦说出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