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汤越泽突然想起了点别的事来,抿了一口酒促狭地望着他:
“听说你最近有点情况?”
“什么?”
汤越泽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记者走得很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来给叔叔看看?”
想起沈遥,路照脸色一变,有很多话想说出口,最终只含糊说了句: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汤越泽这回笑得更欢,边笑着摇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看来我们小照也跟着学坏了。”
路照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路照眼底一暗,和汤越泽示意到外面去接电话,汤越泽点点头隔着窗户看了他两眼,留在原地等他。
二十分钟后,路照从门外走进来,步履匆忙,神色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一向冷静自持的模样全然不见。
汤越泽已经很久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小照,出什么事了?”
路照摇头不愿多说,只留下一句:“叔叔,抱歉,今天我先走了。”
路照走了后,汤越泽看着门口的方向,食指点了点杯沿,眉头皱得很深。
路照从鼎越出来后,坐着电梯来到负一层,右上角红色的楼层数字不停地闪烁着,像是在拼命跃动着的心脏。
他频繁地看着手表,脑子里只剩下刚才电话里的声音:
“您好,路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您和我们的调查对象董浩江先生高中处于同一所学校,期间有过几次冲突……另外,根据您所提供的照片信息,我们意外地发现,照片里的女性和您在高中时期是情侣关系,所有的调查结果我们已经发送到您的私人邮箱以便查阅……”
叮——
电梯门打开,他快步走了出去,胸口还在不停地跳着。
太多的不确定。
极其不安。
直到发动汽车,路照还稍稍喘着气,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
邮箱里那一张张照片,让他感到陌生。
高中三年的集体照,班级出游照,还有旁人帮他和沈遥拍的照片。
他放大看了好几遍,确认照片里站在他旁边穿着桐安三中校服的那个人就是沈遥。
他和沈遥怎么会在同一所学校。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会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看着那张陌生的高中集体照,他发现,不仅是沈遥,有一半的人他全然没有任何印象。
他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路照打开车窗,风从窗外跑了进来,他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只是一路上拼命地回想,搜刮着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仍是没有一点头绪。
车穿过市中心的大楼,路灯的倒影映在车窗上,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在酒吧里沈遥临走前不停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路照,我是沈遥。”
他记得他当时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你刚刚说过了。”
“你看着我这张脸,你仔细看看,”沈遥凑近他,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他,“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那时他还以为这是她独特的猎艳手段,没想到在他过去的生命里,竟然真的存在着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把他记了那么多年,但他却连一丝一毫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
恍惚间,又想起在电影院里,他问她:
“他要是回来了,你想怎么样?”
“想和他结婚生小孩。”
原来她当时说的那个人,是他?
路照心中莫名一跳,继而是无由来的心慌。
车停在她公寓楼下,他急步从楼道里走上去。
他隐约记得她说过她住在三楼,她的公寓他以前来过一次,印象中她家很逼仄东西又多,凌乱不堪,后来他再也没上去过。
三楼有好几处租户,他绕了一圈,发现自己忘了她的门牌号,他站在楼道中央,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第一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下去。
本以为只是一次很普通的猎艳,或者说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的任性,如今牵扯出这些,他突然有点害怕去面对那些过往。
太沉重了。
他负担不起。
沈遥所说的结婚生小孩,他从来没想过。
沈遥要的,他或许给不了。
他从来都不相信婚姻。
他也没想过要和任何人结婚。
路照正陷在这些杂七杂八的情绪中难以抽身,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刹车声,他扭过头,透过三楼的窗户,他看到沈遥和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在车库里的男人。
他正烦躁着,突然就看到那个男人几步跑上前,从身后搂住了沈遥。
路照眼皮跳了跳。
听清楚谈话内容后,他嘴角一弯,在这暗黑的走道里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今晚他来得及时,会不会沈遥就答应这个男人了。
这么一想,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从三楼走下去。
只是当他自信满满地走到沈遥面前,说出那一句话。
他没料到沈遥会是这样的反应。
在夜色里,沈遥的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笑了笑,问他:
“所以呢?”
路照一愣。
沈遥不死心,继续问他:“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路照没有回答。
所有的一切,他只是从那些照片以及沈遥的只言片语里去拼凑出来的,其他的他都不知道,甚至于关于以前那些事,他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局外人。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着沈遥和另一个人的爱情故事。
许久,他才说出一句:“沈遥,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她不需要。”
一直沉默着的董浩江右手攥紧,挡在沈遥面前。
“她不需要,你走吧。”董浩江眼神凌厉看着他,再次重复。
路照吸了一口烟,轻笑了一声:“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帮她做决定。”
董浩江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忽而又觉得有点凄凉。
过了一阵,董浩江舔了舔上颌的牙齿,回过头,宽大的手掌裹住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他颤着声音问她:
“我差点忘了你还没有给我答复。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一点可怜我,想要和我在一起?”
沈遥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董浩江的心已经沉了一半。
他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彻底,而且还是在路照面前。
他还是比不过路照,即使路照已经彻彻底底地忘了她是谁,他也比不过他。
董浩江眼眶一热,握着沈遥的手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他放下尊严去乞求眼前的这个人:
“能不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