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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的卧房。

    她只扫了一眼平躺在榻上的石寒,心里就咯噔一声——

    石寒仅露在外面的面部泛上了铁青色,她的眉头紧蹙,哪怕双眼闭着仍能让观者体察到她此刻有多痛苦。

    杨谨顿觉胸口一疼,因为她已经听到了空气中断断续续的牙齿磕碰的声音,登时脑中嗡的一声闷响——

    为什么会这样?

    她很冷!

    为什么会突然冷起来?

    杨谨冲上来,一把扯开手足无措已经急得快要掉眼泪的红玉,将锦被下石寒的手腕拉出来,三指搭在她的腕脉上。

    然而,杨谨听到的却是自己难以抑制的急切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别慌!千万别慌!

    她不会有事的!

    杨谨在心里默念着,强令自己克制住纷乱的情绪。

    “你都做了什么!”杨谨大声道,近乎质问。

    “没……我什么都没做……只、只喂了药……”红玉语无伦次。

    药?

    杨谨猛然转向一旁桌上已经空了的药碗,又抬头看向石寒依旧铁青的脸。

    眠心草……

    原本生长在漠南的眠心草……

    莫非因为它的性寒?

    她脑中纷乱一片,一时间理不清楚思路。无暇细思,救人要紧!

    杨谨立马跳上床榻,抱起了石寒的身体,将她的整个身体搂进自己的怀中,一手按在她的小腹丹田处,一手按在她左胸口的心脏处,调息,暗运内力,将内力化作丝丝暖流通过两个人接触的肌肤送入石寒的体内的经络之中。

    约莫两刻钟过去了,杨谨的脸色从平素的红润渐渐变作了缺少血色的苍白色,她的头顶上,已经蒸腾起了氤氲,变作冷汗从额角滑落,没入了衣领之内。

    杨谨觉得此时的自己很虚弱,从没体会过的虚弱,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候胎毒缠身的时光。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就是怀里的石寒,总算不似之前那般如同抱着个冰人似的了。

    她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垂眸去看怀中人的脸色。果然,之前的铁青色散去了许多,牙齿也不再冻得上下相磕,一双好看的眉毛也渐渐舒展开来,重又恢复了它们美好的模样。

    杨谨长吁一声,下意识地环紧了石寒的腰身。

    仿佛回应她似的,昏睡中的石寒鼻腔中轻轻地哼喃一声,柔软的身躯更顺从地依进了杨谨的怀中。

    第46章

    石寒在无意识中, 自然而然地寻找着温暖的源头。杨谨环着她的腰身,觉得她像只乖顺的小猫儿似的, 杨谨情不自禁一颗心也柔软成了一汪春.水。

    红玉在刚才石寒突发状况的时候就被吓呆了,又被杨谨扯到了一边, 她眼睁睁地看着杨谨抱着自家庄主赤.裸的身体,许久,庄主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红玉知道, 庄主这是被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此情此景之下, 她再也不敢去质问杨谨的“登徒子”行径, 而是白着脸盯着石寒,没把握地向杨谨道:“施公子,庄主她这是……”

    杨谨其实也很困惑, 她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之前行针的时候还好端端的……

    她这会儿不敢轻易放开石寒的身体, 只能不间断地用自己的内力温暖石寒的身体。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杨谨轻轻地扳过石寒的脸, 仔细地打量,试图捕捉到蛛丝马迹。当她的目光扫过石寒紧闭的双眼下那淡淡的青痕的时候, 不由得一怔。

    她忙命红玉取来自己随身的医药包,从中取出一根麦秸粗细的银针来, 在烛火上燎烤过后,又拉过石寒的一只手,在其中指尖儿上的中冲穴上刺出了血。

    那根银针是中空的, 刺出的血被存在了空管中,又被杨谨滴入了她随身带着的试毒\药剂上……

    果然,那原本呈雪白色的试毒剂登时染上了青色。

    杨谨大吃一惊。她难以置信地死死盯住石寒眼下的青痕, 实在不敢相信刚刚的发现。

    “……”红玉看着那片惊悚的青色,求助地看向杨谨,得到的却是杨谨拧成一个疙瘩的眉头。红玉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若是眼前这位都拿庄主的病症没办法,那可真就……不大乐观了。

    杨谨蹙眉想了想,索性扬起手掌,朝着自己的腕部的内关穴处一挥,登时一道血线出现在了她的手腕上。

    红玉一惊。

    然而杨谨接下来做的事,更让她大惊失色——

    杨谨牵起石寒的手腕,手掌又是一挥,石寒的手腕内关穴处也出现了一道血线。

    “施公子!不……不可……”红玉紧上前一步,却被杨谨一道凌厉的眼神将剩下的话噎了回去,只能目不转睛地忐忑地盯紧石寒手腕上溢出的鲜红血丝。

    杨谨于是不再搭理她,专注于手中事。

    她小心地将自己的内关穴对准石寒的,深吸一口气之后,暗催内力。一道细若涓流的线状内力自她的丹田处缓缓而出,沿着她体内正中的冲脉逆行而上,至胸口处与手厥阴心包经相汇,又沿着这条经脉向下注入她的手腕处,直到在她的内关穴冲入石寒的内关穴,再沿着石寒的手厥阴心包经注入石寒的心包络……

    如此运转了一个来回。那道内气识主,带着石寒心包络内的丝丝缕缕的血液又回到了杨谨的体内。

    当那带着寒气的血液进入杨谨的身体的一瞬,她陡然打了个激灵。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她尤记得十年前那种痛入骨髓亦冷入骨髓的感觉如何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幼小的身体,那种感觉,哪怕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杨谨猛然抬起头,看着软绵绵倚在她身前的石寒,跳入她眼中的,正是那枚朱砂色的泪痣,如血一般。

    杨谨心口绞痛:她怎么会中了这阴狠霸道的毒?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害了她?

    此刻,杨谨终于捕捉到了几丝缘由——

    庄主患有心疾之症不假,亦不轻;可不知如何中了毒也是真的。而眠心草的药性霸道,加之自己之前行针疏通了她的经脉,以至于眠心草药汤被服下去发挥药力的同时,也将她所中之毒的毒性带入了经络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毒中得不深,想来是谋害那人刚刚下手不久。而不幸中之万幸就是,谁又能预料得到,杨谨曾经深受这种毒的折磨,对于如何祛毒,她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

    杨谨顾不得自己腕上的伤口,先替石寒止住了腕上的血,又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了。

    轻轻放倒石寒的身体,又轻手轻脚地覆上锦被,杨谨怔怔地凝着石寒的脸,出了一瞬神。此时此刻,她其实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空,空得像是突然被摘除掉了什么关键的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