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嫌弃道:“可惜我一条新帕子了!”
杨谨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愧疚道:“我、我赔你一条新的……”
石寒则挑眉,睨着她道:“你惯常送帕子,还是收帕子?”
杨谨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知双目茫然地看着她。
石寒被盯着看,那种莫名其妙的颤抖又侵袭了来。石寒当真要被弄疯了,豁然起身,顺势拉起杨谨:“走了!小脏猪!”
杨谨被她扯起来,懵然道:“做、做什么?”
“当然是洗干净你啊!”石寒继续嫌弃地斜目瞧她,“难道你要这样安歇?就是你想如此,我这别院中可没有那么多的干净新被褥由着你弄脏!”
杨谨更窘迫了,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嫌弃得可以。
不过,窘迫归窘迫,之前的那种痛苦得没找落的难受,却也淡了些。
别院里的设施完备不亚于寒石山庄中,石寒又是这里唯一的主子,别院中的一切事务都是围绕她而存在运转的。所以,她一声吩咐下去,沐浴的热水与一切用物便都很快备好了。
石寒拉着杨谨,边走边道:“先暂时洗干净你自己,等年后,我再带你去近郊的温泉池泡温泉。那里是京中最有名的,连当今天子都偶尔去的。”
杨谨总算寻回了一些清明,抬头时,发现已经被领到了沐浴处。她耳力颇好,隔着一重厚实的帘幕,还有一道屏风,“哗啦啦”的水声依旧能听得见。
她心中正忐忑不安呢,珠帘一挑,两名十五六岁的侍女恭顺而出,向石寒行礼道:“庄主,都已经准备好了。”
杨谨本来就紧张,听到这话,未等石寒开口说什么,她先慌了,忙道:“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洗!不必劳烦!”
两名侍女登时熏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
石寒无语地看向杨谨,轻推她道:“快进去洗吧!”
这副如玉容颜,俊丽身姿,便是有人想帮忙沐浴,她还舍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支半节童鞋的长评,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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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水汽氤氲。
一瀑珠帘, 一道屏风,隔开的, 是两重天地。
石寒的脚步很轻很轻,并不是因为她在有意隐藏些什么, 而是,她怕自己突然的闯入,打碎了那水雾之中的静谧美好。
杨谨洗得很是安静, 只有轻微的“哗啦啦”水声传出来。
这孩子太过安静了, 安静得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该有的样子。
石寒的脑中突的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 随之她的心脏便被这个念头抽疼了,有一种叫做“心疼”的情愫正无边无沿地在她的心间蔓延开来。
她如此想着,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踏得重了些。
以杨谨的内功修为, 发现有不会武功的人靠近身边, 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她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 恍然惊觉有人在靠近,出于身为女子的本能, 她慌忙收紧了双臂,护住了胸前的要害之处。
“谁?”她惊声道。
“是我。”石寒的声音很平静。
随着那话音, 她已经走到了杨谨身处的一丈见方的汤池边,驻足。
听到是石寒的声音,杨谨心头的紧张方松快了一些, 只是,那双收紧在胸口处的手臂却还依旧。
穿过萦绕于汤池四周的水雾,离得近了, 石寒能清楚地看到池中杨谨的模样。
石寒此刻,正垂着头,俯视着水中人。
这样的视角,加之杨谨收紧手臂的防备模样,更衬得她可怜可爱。
她平日里挽在发顶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瀑黑亮亮的浓密鸦发,沾了水,浸得湿透了,乖顺地贴服在她的肩头和后背上。
或许是因为紧张,胸口以下皆沁在水中的杨谨,下意识地微微佝偻了身体,像是想要藏住胸前的起伏,不被石寒看了去。
也是因着这佝偻身体的动作,那紧贴着她的肌肤的湿润发丝,又自她的脖颈间分开去,变做了两股,披散在她的肩上、胸前。于是,她脖颈后骨头的小小突起,以及小半个后背,就这样昭昭然地展现在了石寒的面前。
曾经在寒石山庄中,石寒曾亲自替杨谨换过衣裳,这副身躯,她亦曾亲眼见过。
那是一具集合了柔软与力量、线条紧实却又温润如玉的身体。这一点,石寒一直是知道的。
她本该对杨谨的身体有了免疫力的,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然而,现实却给予了她全然的否定——
古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古人还说“横看成岭侧成峰”,当美景被半遮半掩着,当美景被换了另一个角度去观察,那风致与感触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这样美好的半个脊背,比昏睡中的杨谨全然地展开赤.裸的身体时,更能震撼人心。
何况,这副身体的主人,现在是清醒着的,她的肌肤、纹理、骨骼,连同缀在那白皙之上如花露般的水珠儿……这一切,都是鲜活活的。
杨谨便这样微弓着身体,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更像是面对这复杂的世间心存无措而迷茫的稚子……无论哪一样存在,都足以激发出石寒内心深处的母性。安慰她,呵护她,拥抱她,疼爱她……这种种皆是石寒此时此刻内心狂乱的冲动。
杨谨长得好看,又白净。
所谓“一白遮百丑”,何况,她又生得极俊。
平素,石寒见多了初次见到杨谨,或者已经认识杨谨的人,每每表现出来的或是亲近、或是艳羡、或是爱慕、或是渴盼的目光,她以为自己早该习以为常。
然而,在这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当她与杨谨独处,面对着那瓷白的肤,还有那明明蕴含着极强的力量,却奇异地透着某种柔媚之感的背影的时候,石寒的心,凌乱不堪了。
只是背影。
只是一个半遮半掩的背影。
而已。
于是,石寒的十指攥紧了,再松开,再攥紧……鬼知道,她内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波动与折磨。
于是,被她抱在手中的杨谨的干净衣衫上被攥出了小小的褶痕。一如,石寒此刻的心。
杨谨僵坐在汤池中,等着背后那人接下来的问话,她等着她问她“洗完了吗”“洗得如何了”,或者类似的话。
如此,她便能破除掉这令人窒息的安静,顺利地进行某一个或许根本就没什么实际意义的话题。
然而,背后那人却久久无声。
久得,杨谨真要觉得四肢,尤其是脖颈以下的后背,都要僵硬了。
她就是觉得,背后那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还自始至终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