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当感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如黑云压顶般欺身而下的时候,石寒的呼吸都停滞了。白日间,杨谨刚醒来的时候,唇瓣触碰到自己唇上的感觉,在这暗夜中陡然苏醒。石寒已经能够预见到,接下来杨谨将要有怎样的动作,和碰触。
然而,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杨谨没有吻上她的嘴唇,而是,亲到了她的左脸颊上。
石寒:“……”
若说,亲吻嘴唇,是出于少年人的情不自禁,那亲吻脸颊,又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过了几个时辰,这孩子学得这么……纯情了?
但,接下来杨谨的所作所为,则足以震撼石寒——
这孩子的唇瓣摩挲向上,在她的左脸颊上方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不可见的湿痕之后,最终落在了她的左眼下。然后,她的舌头自唇齿间探了出来,舔上了石寒左眼下的小小泪痣,将那小小的朱砂色宠溺在了舌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杨是闷骚小狼狗,一不小心就会发.情冲动的那种。年轻啊!就是活力充沛(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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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这样的事, 石寒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当感觉到杨谨舌尖上的湿润液体触到自己左眼下的朱砂痣的时候, 石寒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浑身僵直着,贴在床褥上的腰肢不受控制地向上绷紧, 而她的手,一只攥紧了身上的锦被,一只攥紧了杨谨的手。她的睫羽, 似受了强烈惊吓的可怜的鸟儿, 难以自控地轻轻抖动着。而此情此景之下, 她绝不肯睁开眼睛,面对杨谨。
杨谨的一颗心,此时全然都在石寒的身上。当石寒那只原本被扣在掌中的柔弱无骨的手回握住她的时候, 一时间, 那感觉, 比亲吻上石寒的感觉还要美好几倍,十几倍。
那是一种, 被需要、被回应的幸福感觉。
霎时间,冰雪消融, 春暖花开,繁花似锦,如聆天音……
反正什么样的词汇, 都不足以形容杨谨此时心中的狂喜。
杨谨于是更激动了,她不甘心只吻过渴盼了许久的石寒的小小泪痣,她还想故地重游——
她十分惦念白日里亲吻过的石寒的唇。那里, 究竟是怎样的滋味,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鉴。
于是,在黑暗中,杨谨暂且放过了石寒小小的痣,依旧贪恋地探着舌尖儿,迂回过石寒的面颊,循着触感与本能,她找到了那最让她流连牵绊的地方。然后,准确地捕捉到了石寒的唇。
若说,白日里冲动无状的杨谨,很有些初来乍到的懵懂和莽撞的话,那么此时的她,也算得上是有几分经验的了。
何况,现在她的脑子里如翻涌的岩浆,那股子狂烈的情愫,灼烧着她,快要把她逼疯了。她不再满足于只是纯情而不谙**地只碰一碰石寒的唇,她比白日里贪恋得多。
她顶开了石寒的唇瓣,甚至轻咬着石寒的唇。
有那么几下,因为激动,失了分寸,石寒被咬得疼了,默默蹙眉。
能够想象得出,自己可怜的唇上,正被这孩子咬破,或许快要出血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她也很绝望啊!
作为被再次莫名侵犯的那个,石寒深知,自己很有理由用力地推开对方,甚至有理由再赐给她一个耳光,打得她从此以后再也不敢侵犯自己。
但是,真能那么做吗?
石寒在脑中转了一圈那样做了之后,可能带来的结果——
这孩子会被打蒙。然后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之后,就会再次逃跑,说不定这一次会跑到自己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再然后,这孩子会躲在无人的阴暗角落里,默默而闷闷地舔舐自己的伤口,自责着,愧疚着……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关于她的任何事,她只会在余生里皆将那些与身世以及情感有关的痛苦死死地埋在心底见不到光的地方。
她会继续一个人苦苦地生活,一个人喝闷酒,每日借酒消愁,然后无助地躺在冰天雪地里,任由路人嫌弃,任由旁人欺侮……
最后,她是不是就这样,孤守终老了?甚至,因为痛苦,因为酗酒,而英年早逝?
这样的一幕幕情景,在石寒的脑中倏忽划过,仿佛已经看通透了杨谨的一生。
不,是被自己伤害过之后的杨谨的一生。
哪怕只是想想,石寒都觉得痛彻心扉,一颗心像被捏皱揉碎了般的疼痛。
她怎么能允许杨谨这样地度过一生?
因为她不允许,所以,眼下,无论杨谨做什么……侵犯自己的事,石寒都决定忍耐下了,只要……不出大格。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杨谨这一生,毁了。若所有这一切,是她对杨谨的救赎,那么,她十分乐意承受这些。
何况,谨儿,她怎么会做出伤害我的事呢?她对我一直是……
石寒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声叹息,仿佛自悠远的不知名的空间传来的。
情之一字,向来由不得人。
谨儿她……或许等到她再大一些,会明白吧?
总之,无论将来是怎样的结果,石寒都乐意承受。只要,杨谨能够好好地度过一生。
在亲热这件事上,杨谨堪称新手,不过,这不代表她懵懂无知。
最起码的,石寒的反应,她还是能够敏锐感知到的。
之前,她的舌尖儿碰触石寒的泪痣的时候,石寒是何等的紧张,何等大的反应,大得足以令杨谨欢喜狂叫。可是现在呢,她顶开了石寒的唇瓣,牙齿,她痴狂地搜刮独属于她的馨香,她快要被自己左胸口心脏的激烈跳动逼疯了……
反观石寒呢,她竟然那么淡定?淡定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在被……亲吻的人。
难道是我的动作太小儿科了?
还是,她对我,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以至于在这样的亲密接触之下,都能够从从容容,仿若闲话聊天,闲庭信步?
杨谨顿时觉得挫败非常。
她是陷入情中人,又是少年人,心志既脆弱,更伪装不来。她的脑袋里,立时一股脑地涌出石寒曾经仅有的那么一次向自己描述“昔日情。事”的情景来。
然后,便产生了更深的自我怀疑——
因为我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大周先帝”,所以,她才会被我如此亲热地接触,还能如此淡定。
那个人,一定给予过她更多的吧?
如此想着,杨谨一颗心脏也不急着狂跳了,而是“扑通”跳进了一大坛醋缸里,变成了一颗醋溜心。
一想到自己念着想着疼着惦记着到了骨头里的人,曾经和那个“大周先帝”有过欢.愉,真正的欢.愉,而不是如自己这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