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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里,元德帝终于明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暄,今天怎么会求救求到宫里来,确实是办了一件,除了皇帝,谁也救不了他的事儿。

    元德帝的目光,仍在祁正阳和祁暄之间回转,武安侯素来端正,办事极其规矩,为人也谨慎,武安侯世子祁暄,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年纪虽小,但这回在西域战场上的表现,元德帝都听那些将军们说了,无一不是对他赞不绝口。

    祁家上下都那么出色,于国于民算是好事,可元德帝心里,难免会犯嘀咕,祁家难道就不会出任何差错了?若是能一直没有差错,于为君者而言,可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事情。

    真没想到,突然就送上这样一件狗血事件来。

    “世子这事儿确实办的不太地道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私自上门,便是无媒苟合,如何能作数啊?”

    元德帝嘴角含笑,对祁暄说出这番话。

    祁暄听后辩论:“皇上,臣不是私自上门,臣带了好些媒人一起上门的,规规矩矩,完全按照我大萧境内的婚嫁习俗来办,没有一点不合规矩的地方。至于父母之命,我父母早就让我娶妻生子了,那我现在去提亲,不是正如他们的意,父母之命有了,媒妁之言有了,庚帖聘礼都有了,臣不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

    祁正阳听了祁暄这番强词夺理,哪里还能维持什么风度,指着祁暄怒道:“你简直强词夺理,不说其他了,这门亲事反正我是不认的。”

    “父亲认也成,不认也成,总之我娶定她了,我把我所有的身家全都给送给她了,这辈子只要她一个,非她不娶。”祁暄的誓言是认真的。

    第97章

    祁正阳急的在殿中叉腰踱步,摸头着急, 对于祁暄的这个誓言,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元德帝的目光在祁暄身上探究, 武安侯的态度说明, 他的确事先不知道, 元德帝突然很好奇,对祁暄问:“你……喜欢的是哪家的?”

    祁暄昂首答道:“忠平伯府二小姐顾青竹。臣此生非她不娶。”

    元德帝听到之后着实有些意外, 武安侯府世子的婚事,可大可小,武安侯府如今声势正旺,明见早已有传闻说,武安侯世子尚公主亦可,的确,凭祁暄的身份, 就算配一位公主也是足够的,只是元德帝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祁家如今已是鼎盛, 若再尚公主,朝中关系将失去平衡,过犹不及,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 先前祁暄和祁正阳入宫来, 元德帝甚至私心怀疑过, 若是祁暄现在想要娶个与武安侯府声势相当的女子为妻, 那八成便是父子俩在演戏,知道皇帝对他们的态度,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迷惑,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可现在祁暄说出的人实在令元德帝感觉到意外。

    忠平伯府,好像是姓顾吧。如果不是祁暄提醒,元德帝几乎都要忘记京中还有这么一户伯府的存在了。

    元德帝将目光转到祁正阳身上,只见祁正阳那副快要急的跳脚的样子,元德帝眸光微动,敛下眸子,往旁边祁皇后看了一眼,祁皇后亦是拧眉,目光沉沉的看着祁暄,显然事先也不知道。

    至此元德帝终于可以肯定,祁暄确实办了一件让祁家上下急的跳脚的大事儿。

    “你,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就让你做出这般冲动的决定,我看这姑娘手段厉害呀。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若是好女人,能让你为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她那个婚,凭什么你一说娶她,她就把婚给退了?”

    祁正阳简直想把儿子的脑子撬开,看看他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等等。”元德帝摆手停止:“退婚?怎么着,那个姑娘还是订了亲的?”

    祁正阳上前回禀:“皇上,是啊。臣并不是古板之人,一定要儿子娶谁,可是他至少得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小姐吧,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戏耍欺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于元德帝的想法,祁正阳多少能参透一些,皇上对祁家的恩宠已然够多,断不会希望祁家再娶一个同样地位的儿媳回府做世子夫人,所以,祁正阳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祁暄娶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他可以娶一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女人为妻。

    元德帝依靠在龙椅的软垫上,歪着身子看这对父子,对祁暄说:“朕觉得武安侯说的在理,娶妻娶贤,若是个存心狐媚,心机深沉的女子,连自己的婚事都能说退就退,如此儿戏,朕也觉得此女并非良配。”

    祁暄呼出一口气,冷静沉着,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确与旁人定过亲,但并非她与旁人退婚,是那人退了她的婚。而那人之所以与她退婚,是我背地里动的手脚。我仗着自己的身份威胁人家,用他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做威胁,才逼得那人与青竹退婚,他今儿上午去退了婚,我中午便去提亲。”

    祁暄的话让祁皇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掩唇惊愕,祁正阳也傻眼了,怒目凝视着祁暄,元德帝用了好一会儿才将祁暄的话给消化掉,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这婚事,其实是你抢过来的。那姑娘好好的跟人家订了亲,你仗着身份去威胁人家退婚,上午退,你中午就去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婚是你抢过来的?”

    元德帝将祁暄办的事情做了个总结出来,怎么听都觉得荒谬。

    堂堂武安侯世子,居然要靠抢亲和逼婚来娶一个女子。亏他自己真说得出口啊。

    并且看他的样子,丝毫不见反省,反而相当坚定。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祁暄这副堂堂正正,‘我逼婚,我骄傲’的神情,着实给殿中所有人见识了一把无耻,这下就连元德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往祁皇后看了,祁皇后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自家弟弟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儿,将这种抢婚的事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怪不得父亲这般着急,对于弟弟这种枉顾祁家颜面,坚决给祁家招祸的行为,祁皇后就算平日里多疼爱祁暄,此时也恨不得拿起家法,亲自打他一顿才行。

    祁正阳和祁皇后都无话可说,如果是那女子耍心眼儿骗人也就算了,他们就算用尽一切办法,都能让那女子离开或者消失,可如今,祁暄当着皇上的面儿直接说出自己抢亲逼婚的事实,若是再怪到那个女子身上,未免太冤枉了。

    左思右想,祁正阳也在元德帝面前跪下,拱手行礼:“皇上,臣教子不严,让他做出此等恶事,臣请皇上责罚。”

    儿子疯了,他不能疯,抢亲逼婚这种事情说出来,在大是大非上就已经输了,若是皇上有心计较,只需这个罪名,就能将他甚至武安侯府都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