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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慎地将耳朵贴在了窗牖上。

    他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只听到了蚊子声,沉曦微敛双目,用剑尖挑开了窗户,斜斜一瞄,见姐弟俩竟在抱头痛哭,酒砂的面色颇有忍辱负重之感。

    沉曦心生警惕,他将耳朵贴在窗缝间,闭目凝神,依稀听到酒陌道——

    姐,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姐夫,莫辜负了他!

    遭了!沉曦警觉睁开了眼,定是被他们发现有人偷听了,这话是酒陌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沉着闪身离开。

    果不其然,这姐弟俩一定有阴谋!

    屋内姐弟二人,还在低语交谈着,门外忽然响起大丫环晚秋的声音,“小姐,该用早膳了。”

    酒砂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姐弟俩在室内呆了太长时间了,虽是双生子,可毕竟年纪都不小了,再呆下去恐会惹人非议。酒砂连忙擦干眼泪,打开了房门。

    “小姐,”晚秋低垂着眉眼道,“姑爷还在食厅等着您用早膳呢。”

    “我现在就过去。”酒砂抬脚刚想跨出门槛,忽而捧了捧自己的脸,自己哭了这么久,也不知哭成什么模样了。

    她连忙折回内室,在梳妆台前匆匆为自己补了个妆粉。她知道自己的容貌生得好看,可若出现在他面前,她希望自己能够更好看些。

    酒陌在一旁看着,吸了吸鼻子笑道:“姐,你不搽粉都很好看的!”

    酒砂对镜笑道:“你这是夸自己呢!”二人是双生子,自然生得一模一样,不说她自己,酒陌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美少年。

    酒陌闻言,一双桃花眼未语先笑,“我说的可是实话,不然姐夫怎么会对你一见钟情?”

    酒砂闻言一顿,唇角出现淡淡的笑意,而后笑意逐渐加深。一见钟情?算是吧。

    食厅里,沉曦静候已久。姐弟二人到来前,饭菜已经加热好了,他开口道:“既然酒陌来了,那便一起用膳吧。”

    “谢谢姐夫!”酒陌咧嘴直笑,立马坐了下来。

    沉曦眉毛一跳,这声姐夫叫得倒是顺口,只是不知背后有何阴谋。

    酒砂冲沉曦浅浅一笑,款款落坐。

    沉曦看得心跳快了一拍,她笑起来倒是好看。不过,沉曦提醒自己:此时此刻,切莫为美色所惑,乱了心神。她越是如此反常,他越要提高警惕才是。

    沉曦身后的古还寒面无表情,心中却满是鄙夷,这女子虽是笑脸相待,可一双桃花眼还红肿着,显然是哭了许久,明明心中苦痛,却还硬对主子强颜欢笑,哼!心机重!

    “姐夫你多吃点!”酒陌热情地夹了一片南瓜到他碗中。

    “嗯,多吃些。”酒砂也舀了一勺肉沫蛋羹到他碗中,眸中柔情似水。

    沉曦心中又一次警钟大响,仿佛从她温柔得能溢出水的眼神中看到了她眸底的绝望!

    沉曦细细思量着,府上的碗筷吃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今日酒陌是从府外而来,保不准带了什么毒物。可是,这姐弟俩会如此目光短浅地毒杀自己吗?抑或是藏有慢性毒物?

    他不动声色盯着酒砂涂了丹蔻的指甲,忽地眼眸一动,抓起她的手来,盯着她的食指,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酒砂一愣,看向了自己的指尖。

    “什么什么?”酒陌咽下一块茯苓糕,凑了过来。

    沉曦从腰间掏出一根银针,将她指缝间白色粉沫状的东西轻轻扫了下来。

    “姐,你刚刚挠头了吧?”酒陌脱口而出,“头皮屑啊!”

    酒砂瞪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有些难为情道:“我刚刚觉得自己脸色不太好,就补了点妆粉,可能有点着急不小心弄到了。”她这会儿被沉曦看得面色微窘,解释道,“我怕你等久了,就赶了过来,没、没来得及洗手……”

    沉曦收敛起神色,淡淡应了声,安静吃饭。

    古还寒心中又是一顿腹诽:她会因为害怕主子久等而赶来?才怪!看她面色极不自然,还硬对主子尴尬一笑,定然是被抓包心虚了!这姐弟俩一定有大大的阴谋!

    饭席间,三人没有再多的交谈,饭后沉曦去了书房,姐弟俩去了前花园。一路上,姐弟二人仍在窃窃私语个不停,丫环们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二人压着声音,掩嘴说着悄悄话,时走时停。终于,姐弟二人好不容易在一座石桥上停了下来,暗卫们连忙从另一处河流深潜而入,终于潜到这条河的桥底下,可才刚攀上桥底,姐弟俩又过了桥,继续边走边谈,暗卫窃听失败!

    直到午时的时候,姐弟二人终于入了一座八角重檐亭,那双檐间早有安排好的暗卫埋伏窃听。

    酒砂觉得时辰不早了,而且二人也谈了一个早上了,再谈下去在外人眼中看来实在有些解释不通了,便道:“今日暂且如此吧。”

    酒陌点了点头,同意了,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

    姐弟二人静坐不语。

    酒陌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她,怎样了?”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躲闪,脸上故作轻松,仿佛只是好奇问一下。

    酒砂知他问的是叶慕阳,唇张了张,垂眸低语道:“难产……”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他也能懂她的意思了。

    酒陌惊诧地看着她,慌乱中垂下眼眸,攥紧了拳头,抿唇没有说话。

    “酒陌,其实慕阳她……”

    “姐!”酒陌忽然站了起来,打断她的话,“我不该问她。”

    “可是……”

    “我不想知道,我走了。”他几乎落荒而逃,他是不应该问她,他一点都不想知道她的事,一点都不想。

    酒砂眸色隐忍,没有追上。

    前世是她不好,若是当时同意了他们二人的婚事,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事了?酒陌成婚后,是不是会变得稳重些?也就不会失手杀死人,沉曦也不会因为包庇他而遭皇上革职……

    再退一步,就算酒陌后来还是会出事,可是成婚后,慕阳若能及时怀上他的孩子,那他们家是不是也不至于绝后了?

    酒砂闭目,惆怅倚在亭柱上。

    下午的时候,酒陌去了国子监上课。

    前世这日,他早上就派了下人去国子监请了几日假,今日只顾出门去和姐夫请罪,自然想不起这回事,算是旷课了半日。

    少年不识愁滋味,等他沦为南冠客身陷囹圄之时,他才发现课堂上夫子们一板一眼的教诲,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前世是他不懂事,白白糟蹋了好时光。

    酒陌刚踏入国子监,就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

    这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国子监白色的儒服,身形略有瘦弱,浓眉大眼,肤色白皙,正和身边高出他一个头的清瘦少年谈笑风生。

    他笑起来两边有极深的酒窝,明媚的笑容和他脸上一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