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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只是……装出来的呢?酒砂忽地脸色惨白,倘若前世他的造反不是被逼的,而是蓄谋已久的呢!

    “怎么了?”文幼悯见她突然停下,关切问道。

    酒砂回过神来,很快恢复了往日淡然的模样,素手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就是有些头晕。”

    走在前头的沉曦和元礼承二人闻言同时转过头来,元礼承下意识抬起脚,可还未朝她走来,沉曦已经大步迈出,几步上前来轻执起她的手,温声问道:“怎么了?”

    酒砂摇头,“无事,就是突然有一点头晕。”她突然有些害怕他了,她不怀疑他对她的爱,她只是担心他,担心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沉曦拧眉,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这时,冷筱画忽然眼睛一亮,似有些惊喜,“难道四姐姐……”她话一出口,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连忙捂住了嘴巴,有些心虚地偷瞥了元礼承一眼,懊恼地低下头来,也是,她不应该提起这个,让太子哥哥心里不舒服。

    可是低下头后,她的嘴角却浮起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微笑,她不过稍作提醒罢了,毕竟二人成婚至今,正好一个月,若是有了孩子,殿下还不死心么。

    酒砂和沉曦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去,如今距离二人初次同房不过才过了半个月,要是能有了那这才叫稀奇。元极帝和元礼承也是知晓的,唯一不知情的只有文幼悯。果然,文幼悯很快便往这方面想了去,面带疑惑地望着她,可是碍于自己夫君和孩子在场,没有直问。

    沉曦没去搭理冷筱画,只关心地看着她,“请大夫来给你看一下?”

    “不用,”酒砂连忙摆手,“我真没事。”

    “哪里不舒服了?”沉曦轻执起她的手,二指不动声色滑过她的脉搏。

    “真没有。”酒砂有些难为情,这么多人看着呢。

    沉曦见她脉象无异,很快松了手,低声道:“不舒服告诉我。”

    “知道啦。”酒砂低下头来。

    待三个男子朝前走后,文幼悯放慢了脚步,低声委婉问起这事来。

    酒砂脸恰到好处一红,羞涩道:“没有呢。”心中哀叹,姨母还真的就被冷筱画当枪使了。

    文幼悯见她答得这么肯定,猜想她是癸水刚来不久,便没有往下问了,只关切地嘱咐她好好注意身体,后面又问起了文太师。

    行了小半个时辰后,三女都有些累了,元极帝过来搀扶文幼悯,见她鼻翼出了微汗,决定在这处平坦的空地暂时休憩一下。

    内侍们迅速铺了地垫、矮榻和茶几,有条不紊端来瓜果茶点,在榻旁撑起遮阳的华盖,不过片刻,这片明朗的空地便成了惬意的休息地。

    一行人便这样,走走停停,到达山顶时已将近午时,主子们赏景望远,内侍们忙着在一株巨榕下铺陈榻几,又挑了偏僻处去准备热食。

    午膳过后,女眷在树下的榻上说说笑笑,元极帝和元礼承、沉曦三人在另一边同下三盘棋,元极帝在这两个年轻人间游刃有余,很快便胜出了他们,这二人对上他本就无心输赢,结束掉让他们分心的这一局后,二人彻底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手上对弈的这局来。

    这二人面容严谨,聚精会神地盯着棋局,只见棋盘上险象横生,不死不休。元极帝看得蹙眉,元礼承的白子咄咄逼人,沉曦的黑子也不甘示弱,厮杀过后,残喘许久,终是陷入死局。

    这二人斜面跪坐着,没有看对方一眼,只凝神注视着杀机四起的棋盘,似还在寻求突破口。元极帝面不改色,单手撑在已经榻几上,吩咐大内总管李称奇让酒砂过来。听到元极帝的话,这二人双目才从棋盘上收回,像是厮杀结束,二人按兵束甲,恭敬坐好,画面一派和谐。

    酒砂到后,福了福身,恭顺道:“不知道姨父找砂儿何事?”

    元极帝朗声一笑,“听闻你棋艺不错,可有办法破这死局?”

    酒砂闻言,看向了棋局,不过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再一细看,这局势已经不是你死我活,而是遍布着一种同归于尽的极端杀机!

    酒砂很快沉静下来,微微一笑,来到沉曦身侧,伸出素手轻执起一枚黑子步入死路,局面顿时豁然开朗,白子生机四起,黑子一败涂地,酒砂笑道:“死局已破。”

    元极帝朗声大笑,元礼承垂眸没有言语,他赢得耻辱,他的对手虽败犹荣。

    一旁的李称奇见场面化解了,适时地递上一个托盘,托盘上盛着一个精致的酒坛子,“老爷,这是去年的菊花酒,您尝尝。”

    元极帝颔首,“都尝尝吧。”

    三人恭敬谢恩。

    待众人饮酒休憩过后,已过未时,元极帝带着沉曦去了山巅处,山巅处有一块屹立的石头,形似一妇人遥望远方,是以此山头名为望夫山。

    元极帝立在望夫石旁,遥望着脚下山洞中奔流而出的瀑布,瀑布激起层层水雾,空气中略有湿意。伫立许久,他无奈叹息一声,“遍插茱萸少一人。”

    沉曦没有答话,沉默着迎风而立。

    “他年纪还小,不必同他这般计较。”元极帝遥视远方,淡淡道,“我还指望你在我百年后辅助这大满朝的江山。”

    “他已经记恨上我了。”沉曦冷淡道,“圣上还是另择贤臣。”

    元极帝转头看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哀哀叹了口气,与他容貌不符的是,眼神尽显老态。

    沉曦忽地敛目,隐约感觉到脚下出现异常,元极帝也觉察到了,二人低头一看,只见脚下松动的黄土中隐现紧绷的绳索!

    “护驾!”沉曦立即喊道,他话一落音,悬崖边水雾朦胧处迅速飞跃起三五黑衣人,沉曦和元极帝二人同时转身奔离此处。

    “狗皇帝!纳命来!”领头的黑衣人怒喝一声,紧接着,无数刺客自悬崖底下不断跃出,数量惊人,显然是蓄谋筹备已久。

    乔装成官兵的大内高手纷纷赶来,在山巅与刺客们陷入激战,元极帝暗卫芒种从天而落,利落掩护元极帝离开。

    沉曦拨出腰间软剑,挡杀了一名追上来的刺客,紧接着奔休憩处而去,古还寒紧随其后掩护。

    此时,原本整洁惬意的休憩处已是一片狼藉,皇后娘娘和冷筱画被惊得花容失色,由侍卫们护在中间。刺客们的目标不是她们,对她们视若无睹,齐齐奔元礼承而去。

    沉曦急速扫视一眼,便看见脸色惨白的酒砂被元礼承护在怀中,元礼承的两名暗卫皆已出现,将二人一前一后护住。

    沉曦见此情景顿时怒从心起,立马冲过去将酒砂拉入怀中,他像是从天而降,元礼承尚未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抓住酒砂不肯放手,沉曦一抬脚便踢在了他胸口上,踢得元礼承连连后退,所幸被暗卫扶住。

    沉曦一手将酒砂紧紧扣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