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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一座假山,一座装饰的极为华丽的宅子出现在了眼前,匾额上写着“来仪阁”三个烫金大字。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像是犬齿交错的兽只待猎物近前。

    绿痕将隽娘带到了院子的偏殿,嘱咐道:“你略坐坐,我去请夫人。”快要走出门时又回头交代,“屋子里的陈设不要乱动,仔细摔了,磕了,你可是赔不起的。”

    隽娘知道是自己一时忘行了。自小到大何曾见过这样漂亮的屋子,一时看呆罢了。想着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可以住进来。又抚着腹部喃喃道:“儿子,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对于绿痕的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看自己,也全然不在意。在青楼那会,什么样的污言秽语没见识过,绿痕这也只是毛毛雨啦。

    隽娘正仔细的拿着架子上的一个青瓷花瓶正啧啧的看着,只听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声。连忙慌张的将花瓶放回去,一时没放稳,花瓶晃了晃几乎要摔下来。好歹自己眼疾手快给扶住了。这才松了口气。

    门外站着个气质高贵的美妇人,若不是眼角些微的细纹,端是看不出年龄了,穿着一件绛紫色的绣花袄子,手上捧着个精致的墨色描金手炉。

    一双眸子比之常人略显细长些,尽透着算计。嘴唇略薄,更显得是个刻薄的性子。

    隽娘知道正主来了,连忙迎到门口,恭敬的行礼,“给夫人请安。祝夫人青春永驻,平安顺遂。”

    阮氏在门口也是打量了一会隽娘,只觉眼前的女子眉梢眼角尽透着风尘气,又是一副小家子气。心里自是看不起的。也不言语,抬脚直接进屋端坐在主座上。

    隽娘有些尴尬的楞在原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过门即是客。姑娘也别客气,过来坐吧!”阮氏这客套话说的丝毫不带感情,尽显敷衍之意。

    隽娘一看阮氏的架势,自知在阮氏这定是讨不了好的,道了谢依言坐在了客位。

    阮氏也懒得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娘今日在我叶府门前这样一番吵闹,所求的是什么?你我心里有数。说个数吧。”阮氏轻轻的着热茶,毫不在意的说道。

    “夫人既然知道我所求什么?想必就不会让我说个数了。”隽娘想着既然阮氏不给自己好脸,自己也没必要拿着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没的叫人瞧不起。

    “哦?姑娘这胃口也太大了吧。仔细撑着胃了!”阮氏挑眉看向隽娘。

    “小女子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为人正室。只是身为母亲,总得为腹中孩儿谋个安身立命之所罢了。夫人以养育过一子一女,这一点想必应该深有体会吧。”隽娘在阮氏的目光下,略显有些不自在,复又强装着气势,轻笑着回答道。

    “我叶府那可是整个出云都有头有脸的去处,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得来的呢?”阮氏出言讽刺。心下自是鄙夷这个不知进退的不识好歹的野丫头。

    隽娘脸色稍微沉了沉,出言威胁道:“夫人这意思是没的谈咯?”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双脚跨出门槛后,背对着阮氏站定森冷的说道:“既然夫人不给我活路,那么明日就替你的孙儿收尸吧。左不过一头撞死在叶府的石狮子上。也叫我的孩儿知道是谁如此狠心的将他杀害。冤有头债有主的也好日日纠缠着。”

    阮氏听到隽娘这样的诅咒,心想若是逼急了,这样的事她必是能做出来的。没的又坏了叶府的名声。回头老爷责怪起来,只怕也不好解释。于是朝着绿痕使了眼色。

    “姑娘这是做什么?夫人也只是说的一时气话罢了。”绿痕连忙笑着追了过来,挽着隽娘的手臂解释道。

    “夫人也是气大少爷怎么不一早来禀报。没的让姑娘与孩子在外面受苦。”

    隽娘见阮氏放了软话,也很是识趣的不再闹腾,跟着绿痕又坐了回去。刚坐下便有丫鬟端来茶水与一两样精致的点心。

    ☆、第九十九章、斩草除根

    隽娘自是洋洋得意,此一时彼一时,像叶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最是惜护名声。同样的位置先前坐时就无茶水。可是如今呢?

    “夫人,您也别怪隽娘心狠。我一个弱女子也实在是无方啊?”隽娘说着就呜咽着哭了起来。

    “那依着姑娘的意思,此事该怎么办?”阮氏试探着问道,既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线,索性让她自己来提。

    “多谢夫人体恤。我原也不敢奢求什么的,只是怕苦了这孩子。”隽娘起身行礼。

    阮氏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好歹也是叶家的血脉,只要不亏待孩子即可。只是有句话叫做母凭子贵。

    阮氏心思一转道:“你既跟了寻儿来了京城,自然对寻儿也并非无情。只是你该明白寻儿眼下的婚事是何等的重要,那可是关系到他将来的前途。”

    隽娘温婉的点头道:“夫人,这点隽娘怎能不知?隽娘别无所求哪怕为奴为婢陪,可以着孩子平安长大即可。”

    阮氏心里冷笑,到底还是放不下荣华富贵。“既如此你就安心生产,等回头把孩子过继到凌姑娘放下,这边叶府在补偿你些银两。你看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隽娘当场就愣住了,这个阮氏果真难缠,又将孩子要回叶府,又将自己扫地出门。合着到头来就是借自己的肚子生个孩子?天下哪有这般轻巧的便宜的事。

    “夫人,你好狠的心肠啊。你这是要生生拆散我们母子啊。说句犯上的话,若是当年有人要把您与莫寻分开,您愿意吗?”隽娘哭的跟泪人似的,跪在地上回道。

    阮氏冷哼一声。心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也敢与我相提并论。

    “我刚刚的建议,是最妥善的法子。一来你也可以得一笔盘缠,回家乡嫁人也好,做个小生意也罢,那都是一条生路。二来,孩子留在叶府必不会让他吃苦的,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叶府小少爷。”阮氏出言道出了利弊。

    起身往外走时,经过隽娘边上又顿了顿,“你仔细考虑考虑。”

    “绿痕,雇辆马车好生送姑娘回客栈。”

    隽娘不想阮氏如此行事,不待自己分辨,只给了个选择。看眼前的情形,若是不依,只怕是前路难测啊。

    醉酒微醺的叶莫寻刚回到叶府,便被守在门边一脸焦急的绿痕给拦住了,“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可生了大气呢。”

    叶莫寻双眼惺忪的盯着绿痕,只觉这丫头肤光赛雪,怎么比平时可爱三分呢。伸手在绿痕水蛇般的腰肢上狠狠掐了一把,坏笑着说道:“娘能生什么气?绿痕姑娘可别拿我打趣了。”

    绿痕看着叶莫寻如此模样前去回话必是不妥,于是吩咐黄旺先将叶莫寻扶到偏殿,准备了醒酒汤,又准备凉水给擦了脸。

    见到叶莫寻稍稍清醒些,又将今日隽娘的好一通闹腾说与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