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旧衣服,不过刘大宝身上的浆洗的很干净,他爸还是邋邋遢遢,跟个埋汰鬼似的。
“去给万三爷拜年,我们一家子没少给他添麻烦,这不买了两瓶酒去看看他。”刘大宝一点也没避讳小北兄妹,精神十足的扬了扬手里的酒瓶子。
刘二愣一天就跟没睡醒似的傻乎乎的对小北笑,他儿子怕他再说些没用的话,赶紧推他走人,“小北,新年快乐!”
走出去老远,刘大宝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苏小北只觉得后脊梁嗖嗖冒凉风。
刘大宝竟然知道去拜访长辈,而且还冒出一句颇能代表后世的祝福话语,怎么能不让她怀疑刘大宝是另外一个人?
苏萝卜不解妹妹为啥突然脸色苍白,“你怎么了?”
苏小北激灵一下,直直的看向她哥,“哥,我曾经说过刘大宝一旦威胁到你,你赶紧舍弃他,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苏萝卜虽然不明白妹妹为啥又提起这个,不过还是顺从的点头,“我记住了,他曾经伤害过我们一家,我对他也不会彻底交心,你放心吧。”
一整天小北都是在恍惚中渡过,到晚上还是心绪不宁,就点上蜡烛,把自己对以后的规划和担忧都写在纸上。
第二天一早亲手交到林春山手里,“春山哥,有些事情不能用常理去看,你记住一点,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不要假借别人之手,小心背后有黑手使坏。”
林春山觉得事情挺严重,“发生了啥坏事?”
小北没法说出自己的疑惑,只好骗他说是林贵祥跟她说的,小北觉得很有用,让林春山也学着些。
正月初三,小北借了生产队的马车,带上师傅给林贵祥的那桶酒,和永军,萝卜一起去河东村给林贵祥拜年。
“姐,他家人都不喜欢我们,要不然咱别去了,去了也遭白眼。”
永军少年老成,说话思考问题都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孩子,打怵和不喜欢他的人来往。
“咱们又不是去看他们,你想想要是不去给林大爷拜年,老人家指不定发多大火呢,你还嫌耳朵不够热啊。”
驾车的苏萝卜回过头跟永军笑着说道,“越是讨厌咱们的人,咱就越不怕他,只要有机会咱们就到跟前去恶心他们,比不要脸谁也比不过我苏萝卜,永军你得学着点,怕东怕西可成不了大事。”
“哈哈哈……”苏小北被她哥逗得笑的肚子疼。
“哥,两个月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说你这进步是坐火箭的吧?太让我意外了。”
苏萝卜挠头,憨笑道,“赵大叔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都是跟你学的。”
小北嗔怒,“少来了,我可没说过什么恶心别人的话,你不要教坏永军。”
过完年就11岁的李永军,人生中除了疼爱他的爸爸,再就是现在苏小北一家。他第一次见到于月梅就喊出一声“妈”,这声妈叫的心甘情愿,如今和小北两兄妹相处的如亲姐弟,小孩子的心里发生微妙变化,更加的依赖苏小北,也对苏小北更亲近。
来到林贵祥家,坡底停了几辆吉普车。这个时候能坐的起车的都是有权势有头脸的大人物,他们县的县长都没有这种待遇。
半坡林向明家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整洁,表情焦躁的中年人,抽着烟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狭窄的小道被车子堵住,苏萝卜的马车也上不去,只好停在下面。
陌生人太多,小北担心自己带来的酒被人动手脚,于是跟李永军说道,“你和哥先上去找向平姐,我在这里等着。”
小北的谨慎完全有道理,在大门口的人中有郑玉芬和林卫国的亲信。
林氏家族除了不能赶回来的,剩下的都在河东村过年,这个古怪的老太太正月初二才从市里过来和儿孙们团聚,今天得到信儿的官员们纷纷过来给林老爷子和她拜年。
林向平曾经说过她爷爷从部队下来一直赋闲在家,养养花鸟虫鱼,看书下棋,基本上不管其他事。
郑玉芬不同,在京城后海里有一席之地,手里握着某些权利,跟她溜须拍马的人也多。
不过她到底是女流之辈,权利再大,地位无法高于退休在家的林贵祥,所以老爷子一句话,把来戴高帽的狗腿子都轰在外边,不准踏进林向明家里一步。
看见苏萝卜和李永军胆怯的过来,其中一人扔掉手里烟头,转身进了东院林卫国家。
“哥,林大爷住在中间的房子里,我们往这边走。”两个半大孩子被几个心机重重的大人紧盯着,浑身不自在。
闻讯出来的林卫国黑着脸,对永军两人呵斥道,“站住,没看见家里有人嘛?为啥又过来叨扰老爷子?”
“我们……给林大爷……拜……拜年。”李永军哆嗦的说道。
林卫国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正要训话,身旁的那个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指指下面。
小北笑嘻嘻的跟林卫国摆摆手,“大叔,过年好啊!”
林卫国脸阴沉的能掐出水,转过头生气的冷哼,“你们回去吧,今天老爷子不见客。”
李永军和苏萝卜被他的气势镇住,大气不敢喘。
不能就这样回去,于是苏萝卜壮着胆说道,“我们就进去跟大爷拜个年就走!”
“哼!一个农村人紧的巴结权贵,一点出息都没有,赶紧回去。”林卫国跟呵斥狗一样驱赶两人,站在坡下的小北脸色一沉,抱起车上的酒坛子,“哥,你拍拍门,向平姐在家呢!”
☆、221章 拜年(2)
众人都看呆了,等小北经过他们身旁,每个人都夸张的“哇”了一声,那个进去给林卫国通风报信的人在他的示意下要拦住小北,不料苏小北身子一晃,手上脱力,把酒坛子正正好好砸在那人的脚面子上,“哎呀,同志,你没事吧?”
怎能没有事?小北现在正气喘吁吁的趴在酒坛子上,完全加重那人脚面能承受的力量,疼的他哭爹喊娘的大叫。
“嘿嘿,在家干活干习惯了,你要不出来挡道能砸到你脚吗?”
说的多在理,本来那两个小子要过来接一把,你偏偏跳出来使绊子,是人都能看出来故意刁难小孩。
“小姑娘力气挺大,这坛子少说也有二十斤吧?里面装的是啥?我看你抱着吃力,还能咬牙坚持,你这姑娘挺有毅力。”
说话的男人五十来岁,身材瘦削,脸色黝黑,口音好像是河北一带。
“大叔,您过奖了,地里活干多了,咱们也不矫情,况且坛子也不沉,要不然我真抱不动呢。”
小北故意敞开嗓门说话,在这几个人眼里也不觉得突兀,可是对林卫国来说太刺耳了,这不明摆着让屋里的林贵祥听见吗?一会儿进去再告一状,惹老爷子不高兴?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