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脱口而出:“侯爷不可!弓箭手准备!”
“放肆,这里容得你们说话吗?!“窦瑰立刻喝声道,”都给我退下!”
青釉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在这样下去,她会死。
他窦瑰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决不放弃她。
窦瑰刷地一下抽出佩剑,丢在地上。然后抽出靴内藏着的短刀,缓缓地将刀刃对准自己的胸口。
青釉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容婆目光里满是惊恐,然而嘴被堵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多想告诉他,这是阴谋!侯爷,这都是阴谋!然而她却只能看着自己如孙子般疼爱的小侯爷,将刀刃对准了自己。
熏尤余光观察着容婆的表情,残忍地旁敲侧击:“侯爷可小心点刺,伤浅了我可不放人,不过伤重了,万一死了,小人罪过可就大了。不过听说皇亲国戚死了都有丧玉镇压,能够一睹那玉的风采,倒是也不错……”
容婆顿时抬头惊怒地瞪着熏尤。嘴里呜呜呀呀地却成不了语句,只能看见老泪纵横却什么也说不清楚。
她是故意的!
更可怕的是,容婆看见熏尤腾出的另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暗器。
她根本就是想取侯爷性命!她根本想要得到朝月璧!
窦瑰咬牙,狠狠地将匕首刺入了胸口,顿时血花四溅.
“呜——“容婆近乎崩溃,然而一抬眼,却看到了熏尤别有深意的目光。
奇妙的是,一瞬间,她竟然也看懂了这个目光。
她陡然回想起刚刚青釉说过的那句话。
——但是,在绝望里走向终结的,只有你一个。
她绝望地看向熏尤,目光中是无尽的隐忍与憎恨:你们,好狠的一颗心!
她容婆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最在意的,正是侯爷的安危!
小侯爷……我的小侯爷啊。她们是梁氏的遗孤,她们是夹带着满腔的仇恨蓄意接近,你不要傻,不要去把心交给一个仇人!
可恨她满腹的呐喊,最终只能化作呜呜的几声挣扎。
侯爷的血越流越多,容婆绝望地呜咽。
罢了,她老了……
终究,不能再为窦家出力了……
心一横,她陡然奋力向前,撞在了熏尤的刀口上,血喷涌而出,伤口深可见骨,几乎是片刻,就没有了气息。
熏尤看了看周围,小心翼翼地放下青釉。手中几支暗器掷出窗外顿时听到三声惨叫,她朝着暗器掷出的方向腾地一下掠出窗外。
士兵们想要追。然而青釉却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疼……”
窦瑰顾不得胸口的伤,三两下踉跄着奔到她面前,无比轻柔却又似担着千斤重一般,将她小心翼翼拥入怀中。
听见了她喊疼,他立刻截下去追此刻的卫兵,喝道:“统统给我去请大夫,把雒阳城里的大夫都给我请来,要快!!赵领事去宫里请御医!”
他仿佛听见她的声音却又听不大清,几乎哽咽了,慌乱地说:“你别说话了,你一定要活着,我命令你不准死……还不快去!骑马去,传我口令可用军马!”
士兵们被这么一喝,连滚带爬地去取马了。
然而她还是想说话,他连忙凑近了耳朵去听,这才听清,她说:“容……婆……你说,她很重要……她不能……死……”
就因为这个!
她舍身为容婆挡刀,竟然只是因为他曾经轻轻浅浅地一句话?!
她怎可这样傻!
在他窦瑰心里,还有谁,会比她更加重要?!
没有,根本没有!
他看向一遍的容婆,面色青白已然没有生命迹象。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可耻的是,在看到容婆尸体的一刹那,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幸好死掉的,不是她。
“阿瑰……你傻……就算我……死一百……次,你……也不能……死……“说着说着,青釉嘴角沁出了血。
“别说话了……别说……”窦瑰颤抖着缓缓放开她,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腹部的那把刀。
“真……可惜……”青釉缓缓抬起手,努力扬起一丝微笑,”原来,直到死……我依旧……成不了……你的……妻子……”
青釉还想要说什么,却再没有气力了,眼睛只能在挣扎中缓缓地闭上。
看着她闭眼的刹那,窦瑰觉得血液瞬间凝注了。
抱住她,细细地感觉到她的心跳,他才回过一些神来。
“不要死。”窦瑰喃喃,想要 狠狠抱紧她,却又不敢乱动分毫,此刻的她脆弱得像是风中一片落叶,一捏就碎,他将脸贴近她的微凉的额头:
“我会娶你。我们马上就成亲好不好。我窦瑰,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唉……写这章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的。他用一颗真心换来了一把直通心窝的刀子,不过第二卷不会单单虐男主的,某笛就是喜欢虐完男主虐女主……男主心碎完,就轮到女主绝望。
☆、第二十六章。初现端倪
长廊处,一排灯笼微亮,红灿灿的光晕开无月的黑夜。
素白薄衣,青釉坐在走廊尽头,倚着栏杆,发髻只是挽起,并没有花心思梳理,此刻看起来她整个人却更加简约素净。
她取出袖中的小瓶子,将将上面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一块帕子的一角,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帕子的一角擦着十指指甲边缘。
那是见血入髓的□□。
青釉和她说过,到最后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有最后一种方式得到朝月璧的。
那也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
所谓国之丧玉,便是两代国戚三代皇亲薨逝之时,用来镇魂超度的生死之玉。
三代皇亲她无力动手。
但是。
极远的走廊另一头脚步身响起。
窦瑰边走边解下身上的披风,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为她披上。他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劲,问道:“自从那一天起,你就这样安静孤僻下来,是受到惊吓了?”
她不答话。
他看着她,亦是沉默。
良久,他坐到她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说道:“若我不再是窦家的人,若我不再是侯爷,你可还愿跟我一世?”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若他不是窦家人。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以这唯一的意义存在于她的生命里。
若他不是窦家人,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她的一生,都是为复仇而生。
心中这样想,她却微微笑然,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瑰看着她许久,说:“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很久。我窦瑰是窦家的男儿,自当与我们族人一生共荣辱。我曾无比庆幸我与生俱来的地位与荣耀,因为我以为我可以用它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