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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真的是想要小姐为她们复仇吗?她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仔细想想,那样温柔的人,她们希望的,是什么?”

    青釉呼吸乱了。

    记忆里,那一场撕心裂肺的慌乱中。

    ——孩子,你们是阿娘的一切,阿娘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你们两个宝贝儿……

    ——愿我爱女,长命无衰。

    —— 玥儿,记住,阿姐和阿娘,都很爱很爱你……

    “啊——”

    一场撕心裂肺的嘶吼,惊起了屋外的的鸟雀。

    府门外,归荑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立刻奔了过去,扑进他怀里。

    他也温柔地抚摸她的发,说:“可是都解决好了?”

    “嗯,谢谢你帮忙。”归荑声音有些嗡嗡的,吸了吸鼻子,说,“也不知,青姐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然而这时候,远处却陡然有人骑着快马驰骋而来。刘肇贴身的侍卫行夜触摸上腰侧的刀,而一概侯爷府的侍卫也拿着刀剑一致向外。

    却见那人穿着兵服,下马就立刻叩拜,说:“五百里加急,边关的急报。”

    刘肇想了想,招手示意他前进,问:“是何情报,竟然寻到此处给朕?”

    行夜接过密报,看了一眼周围,说:“陛下,入府再宣读吧。”

    进入到了府邸,却看到,青釉被风若搀扶着,走出来。已经七个月的身孕,可是她整个身体,除了腹部,单薄得吓人。

    归荑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去,风若看着归荑,行了一礼,说:“我们小姐能够活,多亏了窦小姐。此番,小姐也做好了打算。”

    “她要离开雒阳,永永远远离开雒阳。”风若微笑着说到。

    “那,那我五叔叔呢?”归荑追问到。

    青釉望了风若一眼,叹了口气:“我现如今,还未整理好思绪,若他愿等,给我一些时间……”

    归荑喜出望外,眼睛璀璨如星,说:“等等等,他肯定愿意等!”

    “小姐,这一次,一定要将自己的心意……”

    哐当——

    “陛下,陛下……”门外的奴才们蓦然跪倒一地,归荑转过头去,竟然没有看到表皇兄的身影。

    “这是怎么了?”归荑疑惑道,走过去,侍从们又朝着她行礼,道:“回郡主,陛下看了秘诏,急着赶回宫了。”

    “什么密诏?”归荑疑惑地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归荑觉得,那侍从似乎朝着身后的青釉瞥了一眼。

    然后才说,“窦五侯爷,两日前被外邦围困,却巧用兵谋,以少胜多,旗开得胜……”

    归荑忍不住笑了。

    “可是。”

    可是?

    归荑忽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窦,窦五侯爷却被箭羽重伤,于前日夜里,不幸……”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不敢说下去。

    归荑脸色一片苍白。

    “以身……殉国了。”

    咚——

    归荑脑中一片凌乱,回过头,却只看到青釉倒在地上,□□一片猩红晕开。

    那红色,刺目而惊心。

    ☆、第五十三章。一世安然

    初夏,垂暮夕阳。

    风中带着闷热的潮气,荷花些许开败,荼蘼初绽。今夜是十五,圆满月色初现轮廓,比那落日,更加刺目。

    “啊——”

    房间里按捺不住的痛呼,让归荑措手不及,心如刀绞。她截住门口奔来奔去的奴才,问:“她究竟怎么样,御医怎的还没到?”

    说完,还是觉得得进去,却被奴才拼死拦下,说:“女子生产的脏秽屋子,郡主实在进去不得啊!”

    归荑进而不得,却听到里面忍痛咬牙的声音,撕心一般的惨烈:“是我——我说过恨不得他死,风若……是我!啊——”

    “小姐,别想这些了,不是您的错……战场上原本就刀剑无眼,生死未状……”风若焦急而颤抖地惊呼道:“血!血……血止不住,小姐啊……”

    归荑心猛然一坠。

    终于,两个御医急匆匆赶到,朝着归荑行礼,她一把将之扶起,一字一句,面色惶然:“里面的,是已殉国的五侯爷,唯一的遗腹子,决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听闻此话,两个御医对视一眼,深觉事情的严重性,一致行礼道:“老臣自当拼尽全力……”

    “快进去!”归荑推开门,一股血腥期便扑面而来,她听到风若哭泣不止的声音:“小姐,小姐!想想这个孩子好吗,他是五侯爷最后的血脉了,小姐要他为他的父亲陪葬吗?”

    两位御医进去了好一会后,更年轻些的那一位又蓦然出来了。看着归荑,行了一个大大的跪拜之礼,这才极小声地问道:“老臣惶恐,老臣斗胆。敢问郡主,若是到最后,母子择其一保之,是保子,还是保母?”

    归荑大震。

    愣了许久,这才颤抖着,问:“情况,不好吗?”

    “这……”御医蹙眉,艰难道,“胎儿倒位,通常为其头为下,此胎却是足为下,故生子时需得二足同出方可继续接生,然则侯爷夫人受了大惊吓,且此胎为未足月生产,失血也颇多,所以可能……”

    归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空洞,望着天空。

    心中一团乱麻,最终,咬牙道:“保……保母!”

    御医领命而去。归荑也随之入门,奴才们再无法拦住她。

    看着里面一盆盆的血水,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宫中接来的稳婆,正抚顺着青釉的肚子,一句句地唤着:“用力啊,夫人,用力……”

    然后一会儿,探视一下下面,冲着御医摇头,说:“还是单足。”

    伸出手,将单足又推进去,又冲着青釉喊:“夫人,再加把劲,马上就好了,夫人……”

    反复两次,青釉有些力竭地翻白目,脸色也蜡纸一般的苍白。稳婆和御医对视,又看了看一边的归荑,那眼神,是颇有深意的叹息。

    出血量过大,侯爷夫人,只怕事再承受不起了。

    从保母的角度来说,到这里,也就打止了。

    然而听不到稳婆的呼喊,青釉却开始狐疑,咬着呀说:“怎么了……孩子,孩子还未出来吗……”

    在一次用力,稳婆猛然惊呼出声,冲着御医说到:“双……双足!是双足!”

    然而青釉却力竭,几乎快要失去意识。

    可惜了,这个孩子,还差一点运气……

    没办法,还是只能,保母了。

    风若似乎看明白了什么,走上前去,紧紧地抓住青釉的手。青釉意识迷蒙,却感觉倒稳婆抚摸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猛然加大力,霎时惊呼道:“你要做什么,你……”

    却听到一旁的归荑终于恸哭出声。

    青釉若有所觉,抬眸看了看风若,又看了看归荑,说:“二者只可保其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