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墙壁上,身子却隐在墙旁生长茂密的树影里,也不曾动弹。
如果刚刚,风若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个孩子的处境,就是另一番状况了。
脑海中思绪万千,他默不作声地捋着思路,越想,越觉得事态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许久,她才默默地起身。他沿着高高的墙檐悄无声息地跟着,走到尽头,又跳上另一座屋檐。
他极少见到她那样落寞的模样。在他面前,她似乎一直是倔强又凶巴巴的模样。
然而一个拐角处,眨眼间,她身影蓦然间消失了。
联想到窦栈离奇突然地死去,君骘心一沉,快步追了上去。
然而刚刚走入巷口再拐一个拐角,蓦然,一把利刃从身后悄无声息地猛然刺来,君骘本能地闪躲避开,剑刺空后转瞬间又回旋,他足尖使暗劲,连连后退几步,堪堪躲过横扫。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行夜目光沉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奉陛下旨意从郡主出宫后就一直跟着她,却发现郡主到了五侯爷府后,暗自跟随的君骘。只怕对方心有不轨,行夜猛然间握紧手中的剑刃,眼中暗光闪过。
行夜作为陛下暗下提拔的贴身侍卫,其刀法之快,乃是一绝。而眼前这少年,却能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生生躲过了他的刀锋。
与此同时,君骘心中更是一跌。
难道是……梁家的人?
君骘皱着眉头。那样精湛的快刀,潜伏在自己身后,能够那样悄无声息地偷袭自己。这个人,和那一日在雒阳城外追杀窦南筝的那一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次。
对方还持刀,看样子,这一次,要棘手得多。
君骘眉头微微敛起。
然而猛然间,他听到了不远处,许是某个巷子的深处,她似是惨烈的痛哭声。
君骘脸色猛然一变,纵身跳起。
行夜的刀转瞬间也朝着他逼近,他空中一个侧身翻转躲开,下落而去,被削断几根发丝,然而猛然间又是剑出鞘的摩擦声传来,他以手撑地,准确地以左脚一踢,险险地化去了那另一把刀刃的力量。
☆、第五十八章。雾染水墨
然而猛然间,他听到了不远处,许是某个巷子的深处,她似是惨烈的痛哭声。
君骘脸色猛然一变,纵身跳起。
行夜的刀转瞬间也朝着他逼近,他空中一个侧身翻转躲开,下落而去,被削断几根发丝,然而猛然间又是剑出鞘的摩擦声传来,他以手撑地,准确地以左脚一踢,险险地化去了那另一把刀刃的力量。
君骘拳头在袖中握紧,他眼神阴郁地凝视着眼前拔出双刀的行夜,沉声道:“你可知道,挡在我前面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能够看到我双手执刀的人,倒是不多。我可以不杀你。”行夜冷漠地说道,“但那个方向,你切不能妄想再踏近一步。”
君骘冷笑一声。陡然间脚风一扫,行夜跃身,他猛然逼近,一手握上行夜腰侧的刀鞘,略施巧劲,挡下右侧袭来的刀刃,而左侧的手臂却被另一把刀刃划出一道血痕。
转瞬间,他用刀鞘灵巧地再瞬间固住右侧刀刃的抽离,伸出手,手背上青筋猛起,指节竭力而出,瞬间握上刀刃狠命一折——
行夜眼眸陡然放大。
唰——
半截刀刃刺入耳畔的墙壁的声音。
几滴鲜血滴落在地上,君骘右手扶着左臂,猛然一跃而起。
行夜来不及怔忪,立马握紧仅剩的刀追了上去。
然而,意外的是,对方身影却忽地停在了不远处的树影下。
-
如同一幅极尽和美的水墨画。
青砖白瓦下,旧色晕着微暖的日光。
女孩紧紧抓着少年人前襟的衣袖,哭得那样伤心。而他一只手附在她背上轻拍安抚,眸色里染着烟雨一般的忧伤。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归荑抽噎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人……不可以,不可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才对……”
刘肇眼光低垂,良久,叹息道:“归荑,若不是我留你,他们永远都是你心中最美好的亲人。”
归荑却猛然不作声了。
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后悔了吗?”刘肇微微敛气,将目光投向别处,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留在雒阳,看到了这些,后悔了吗?”
她没有说话。
刘肇叹了口气。
终归,她只是烂漫纯净的迎春花,只能在温暖的春风里绽放。寒冬凛冽,并不适合她。
“如果你想要离开……”
“我离开的话,表皇兄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吧。”
归荑蓦然间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眶里再次积蓄起雾气,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刘肇眼眸里流光一闪。
“伯父和姐姐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他们不该那样对你。”窦归荑眼睛通红,她抓着刘肇触在她鬓角的微凉的手,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度,说:“为了你留在雒阳,我从未后悔。”
“为……为什么?”刘肇不自觉间,另一只手的指尖无可抑制的颤抖,心猛然狠狠一跳。
“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会守在你身边,努力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归荑认认真真地说到,“所以,除非是你不要我了,否则,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待在雒阳。”
“我只想要,在你身边,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她轻轻地扑进他怀中,用脸蹭着,脸上是有些疲惫的神色,说话声也变成了鼻音颇重的呢喃。
他郑重而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
巷子尽头的一端。
树影婆娑下。
血顺着指尖陆续一滴滴落下,君骘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刀刃不偏不倚地架在他脖子上,已经有许久了。君骘遥看那少年,只看到一袭玄色长衫,玉冠青丝,倒是气质出尘。
只是。
君骘微微侧过头,回想着行夜腰侧的宫牌。方才抢刀鞘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的。
那是御前密卫的行令。
现如今,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眼泪的那个人。
她为之,一定要留在雒阳城里的那个人。
该不会是……
等等。
君骘难得脑中混沌一片,默默然沉吟许久。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却见刘肇温柔地抚摸着归荑的鬓发,嗓音低沉而温润清朗:“那么,就这样吧。”
-
“所以说,陛下心底一定是想要保住马卫蔚的。且不论情理,马家因上次马朗中令狱中自尽的事情,对窦家怕是已然心存芥蒂,失去这样一个窦家对立派,实在可惜。”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