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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去想这些事情。”郑众为刘肇披上一件外衫,叹口气说道,“郡主若是无事,陛下会打算如何呢?是如太后娘娘所愿娶她,最终让她成为窦家占据权势的新核心,让如今的境况再一次轮回,还是……”

    “朕有时候,并不愿直视她的眼睛。”雨声淅沥,刘肇的声音显得那样静默,“她看不穿雒阳城里纷扰阴谋,看不穿诡谲暗涌,可是,那个,她却能一眼看穿……”

    郑众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那长久的岁月,如同一场阜盛的雪纷扰不息,深深雪藏的心意一步一步成长的少年,温柔的笑意下的苦痛与挣扎。

    一早,就被她看穿。

    锵——

    “有刺客!”郑众惊呼。

    刘肇一愣,行夜拔出的刀刃错开了急速飞来的利刃的方向,钉入不远处的木头中。快步走到陛下身边,皱眉说:“陛下,形势不对。您先回宫,记着,往大路走,大路上搜寻郡主的人马多,我先在这里解决了这些人。”

    刘肇点点头,骑着马而去,瞬间几支箭尾随而来,被行夜一刀从中劈断。

    他回头一眼,猛然一抽鞭子,汗血宝马朝前飞奔而去。

    然而,走出两三里,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这路上并没有巡视的人。

    当他看到第一具倒在路边血泊里穿着官兵服式的人的时候,他便惊觉不好。身后猛然传来风声,他抽剑迅速一挡,箭被剑刃生生隔断的冲击力让他反扭的手臂一阵麻痛。

    他略一侧头,身后不知何时已然多出四五人,看来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

    眉头一皱,再这样继续在大路上飞奔,虽然能很快回到雒阳,只怕在那之前那箭已然穿透自己的胸膛。反而若是在林间穿梭,那弓箭便没有那么好使。

    略一抬眉,缰绳猛然一拉,偏头跃入了密林中,枝桠擦过身体的钝痛席卷而来。

    -

    细雨依旧在下,归荑躲在大树下搓着已经湿透的衣物。影影约约听见有什么野兽在叫喊。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归荑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到雒阳,却不想一连两日的细雨,让她迷失了方向,彻底深入了这片密林。

    这样的林子里,应当不会有什么巨大的猛兽吧。

    不过野狼鬣狗什么的,却也是有可能的……

    归荑紧紧地抓着手中磨得锐利的湿透以及一头尖锐的粗木棍,眼睛圆圆地盯着前方,屏息以待。

    该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天空忽然响起一道惊雷,雨势竟是莫名地变大了。

    再一道雷闪过的时候,就在她十丈开外的密从里猛然间什么东西一跃而起,归荑惊吓地猛然闭眼将手中木棍朝前狠狠捅去:“啊啊——”

    手腕却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猛然握住。

    她仿佛感觉到什么,小心地睁开眼。

    刘肇的剑停在她脖子数寸开外,也是愣了一瞬,然后眼底霎时浮上光芒。

    他将她手一拉靠近马身,将刀收回,手臂绕过她的腰将她勾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

    “表皇兄……”霎时间,她竟然委屈多于欣喜,眼眶红了起来,软趴趴地喊了这么一句。

    他却直接一手将她搂进怀中,薄唇轻抿。

    她觉得他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不由得擦了一把眼泪,问道:“那个,很冷吗……”

    ☆、第六十三章。谋家逆国

    他缓缓闭着眼,感受着她的心跳,蓦然间嘴角染上一丝释然的笑意,“还好……并不是最糟……”

    明明两个人通体都是冰冷的,可是,归荑却蓦然间感觉到了温暖。

    “表皇兄,我很想见你。”她伸出手,柔柔地环绕着他,说,“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嗯……”刘肇轻轻的声音从肩膀后传来,归荑侧过头看着他头顶高高束起的紫金冠,手由他的背转移到他湿透的头发。

    相拥久了,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窦归荑轻轻推开他,整只手覆上他的头,顿时惊呼:“这样烫!表皇兄,你……”

    窦归荑带他到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避雨,将他的外衫脱去,再笨拙地为他摘下头顶的紫金冠,想要生火,可恨身上却没带打火石。

    幸而,雨渐停。

    刘肇并不觉得十分难受,可归荑却如临大敌地开始蹲在地上帮他寻找药草,还有模有样地捡一些石头相撞,试试看能不能生起火来。

    她终于帮他找到了对应的草药,却终归没能生火。

    她将草药直接往他嘴里塞,要他咀嚼咽下去。刘肇照做,归荑自己也吃了几片下去,顿时整张脸皱得和苦瓜一样:“还是这么苦……”

    像表皇兄这样自小养尊处优的人,应该什么也不懂吧。归荑小时候偶感风寒,娘亲就是熬一大锅药草喂她喝,百试百灵。后来,她也就渐渐地认识了许多药草。

    “你认识这个吗?”窦归荑又拿起一片,塞到刘肇的嘴里,刘肇只是顺从地咀嚼,吞下,神色毫无变化,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然后摇头。

    “不知道你还吃,是不是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窦归荑无奈地摇摇头,又往他嘴里塞一大把。

    然而目光却猛然间定在了不远处的一株植物上,眼底顿时闪出了兴奋的光芒。

    她挪到那株草的位置,拿起一旁的棍子开始挖,挖着挖着极开心,掏出一整块三七,对着新出的日光笑意灿烂。

    用大叶上的水将之洗净,她便生生将那东西吃下去。

    那是,镇痛之用。

    刘肇余光瞥着她。

    她又寻了几味助眠缓疼的药物,一并吃了下去。

    看见她又继续捣鼓挖着,他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她全身每一个部位扫过,眸色渐渐沉下来。

    难道。

    “你的腿怎么了?”归荑回来的时候,他目光凝在她腿上,神色并不见好。

    “嗯,走了太久山路,有些酸。刚刚挖了些吃的,等一下我可能要稍稍睡一会儿……”归荑躺在他边上。

    刘肇没有再说话,却默默地起身,抓住她的一只脚,归荑下意识一挣,顿时剧痛袭来,她猛然叫出声来。

    “别动。”刘肇稍稍掀起裙裾一角,看着被木棍固定已经被藤蔓缠绕得紧紧的腿,脸色一变。

    整只腿都肿的老高,想来,约是腿骨裂了。刘肇眉头蹙起:“什么时候开始?”

    “两天前……”窦归荑疼得冷汗冒出来,她咬着牙,刘肇抬眸看到她忍耐的样子,轻轻放下腿,然后顺势将她抱起,朝着马走去。

    “干……干什么?”窦归荑错愕。

    “回雒阳。难不成,你想从此废了你的腿吗?”刘肇的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僵硬。

    那么疼,大约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