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们说……他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小昭迟疑着说。
“你看,他们连去哪都没告诉,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找到他们啊。”汪子才说,“难道这不就是抛弃你了吗?”
小家伙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就哇哇地嚎啕大哭起来:“爸爸妈妈不会抛弃我……”
汪子才也被她唬着了,眼看路人纷纷对他投以鄙夷的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爸妈不会不要你的。”
“呜呜……爸爸妈妈……”小昭哭声不止。
这下他可真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登时手足无措起来。突然,他灵机一动,说:“别哭了,叔叔带你去吃糖果好不好?”
“呜呜,不要糖果……我要爸爸妈妈……”
说真的,她哭得这么起劲,给她吃糖也怕她噎着了。汪子才犯了难,只得先赶紧把她送回家。
人还没到家,施辙便听外头一阵哭声震天响。他刚皱眉,门一下子就打开了,便见汪子才手里抱着个哭成了个大花脸的孩子,边抽泣边哽咽着说:“爸妈……呜呜……不会……呜……不要我……”
施辙皱着眉头看他们:“你对她做什么了?”
汪子才一脸尴尬,把孩子扔给他就逃也似的直奔向了厨房:“这就是我小侄女,你先看着她吧,我去做饭。”
施辙看着硬被塞到怀里的小不点,一阵无语。
等汪子才从厨房里出来以后,便见小昭已经收住了眼泪,一大一小两人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地和谐。
他连忙把施辙拉到一边,悄悄问他:“你是怎么做到让她不哭的?”
“哭累了就不哭了。”施辙的语气很平常。
汪子才望着他,肃然起敬。
趁着离晚饭还差一点时间,汪子才为了挽救一点罪恶感,忙开了视频让小昭和她爹妈聊天。
“呜呜……爸爸妈妈……”小昭一见到他们,便恨不得扑到屏幕中。
那边正是中午,阳光正好。汪子贤看见自家闺女可怜兮兮的样子,担忧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汪子才当然不好说是自己先欺负了小朋友,只得干咳一声说:“太想你们呗。”
大嫂叹了一声,歉疚地说:“抱歉啊,小昭。”
“呜呜……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听到道歉,小昭以为他们真的不要她了,又想哭鼻子了。
“这怎么可能?”汪子贤大惊,“谁告诉你的?”
“叔叔。”小昭老老实实地告状。
汪子贤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这样告诉小昭的?”
“咳,哥,嫂子,我错了。”他低头道歉。
大嫂在一片温言道:“既然子才知道错了,就别怪他了。”
好说歹说,小昭终于相信了她爹妈是不会抛弃她的,于是安下心来,又跟父母聊了会儿天,分享日常小事。
汪子才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别再欺负她就好。”事关宝贝女儿,一向宠着弟弟的汪子贤语气也重了些。
有过前科之鉴,汪子才自知理亏,不再贫嘴。
道别了她父母,汪子才带着小昭吃晚饭。他把好吃的都堆到小昭面前,说:“来,这是你爱吃的鸡翅。”
然而小昭并不领他的情,小家伙假大人样地想把鸡翅夹给施辙,奈何手太短,于是把它推到施辙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吃。”
施辙望着眼前的鸡翅,一时无语,只得说:“你吃就好。”
汪子才看他俩为了一块鸡翅还让来让去的,实在看不下去,一筷子精准无比地戳到鸡翅上,说:“你们不要,那我要了哈。”
小丫头立刻转过头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汪子才忍不了,还是把鸡翅还给她,“给你给你,都给你,别哭了哈。”他真是怕了这个哭包小祖宗。
小丫头这才眉开眼笑。
“说起来,你为什么管他叫哥哥,管我叫叔叔呢?”汪子才看着她吃得欢,不由得摸着脸,陷入了沉思,难不成他显老?
小姑娘飞快地瞅了一眼施辙,低头埋在饭碗里:“他好看。”
施辙:“……”
汪子才:“???”
难道他长得就不好看了?他一向自诩自己容貌不算差,还是说看多了会审美疲劳?又或者他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审美了?
汪子才感到深深的忧虑。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都在安静地吃饭。他抬头看向施辙,没想到施辙也恰好在看着他,眼中似有笑意隐隐浮动。汪子才忽然莫名觉得,这情景居然有点儿一家三口微妙的温馨。
他想着想着,于是又陷入了一轮新的沉思。
晚饭过后,汪子才伺候完大爷按时服药,还得伺候个小的,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
“来吧,小祖宗,你还想听什么故事?”他坐在小昭床边,问道。
小昭瘪瘪嘴说:“我要哥哥给我讲。”
“你哥哥有事要忙,暂时没空。”汪子才耐心地说。
“哦——”小家伙闷闷地拉长了声音。
汪子才笑着刮了她一鼻子,道:“我来给你讲故事你还不满意了不成?”
“可我好多故事都听过啦,我要听新的!”小昭嘟着嘴,嚷嚷道。
汪子才问:“那你想听什么?”
小丫头眼睛滴溜一转:“我要听你和哥哥的!”
汪子才摇头失笑:“你还挺八卦的嘛。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小昭不解:“为什么?”
“故事不太适合入眠。”他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反心理,你越是不说,她就越想听,缠着汪子才说:“说嘛说嘛!”
“好吧好吧。”他无奈地揉着她的头发,悠悠地说,“这故事要从去年开始说起……”
其实也是汪子才自己多虑了,故事还没说完一半,小昭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小孩子又能懂得多少呢?心中笑叹,替她掖了掖被子,熄了灯往门外走。
等洗完澡,回到卧室,已经是深夜了。床前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床上那人身上,仿佛柔和了所有锋利的棱角。
“这么晚还不睡?”汪子才边走向床前边问。
“嗯。”看他过来,施辙收起了手中正在看的文件。
“股份收购?”汪子才无意中瞥了一眼文件开头的字样。
“对。”施辙点头,也不打算瞒他,“我目前有些想法。”
他知道,施辙不会让自己总是处于下风的位置,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状态,内心里一定会想着东山再起,仿佛是一头雄狮,即便沉睡,也总有觉醒的一天。他有些骄傲于自己男人的意志,也清楚像他这样防备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