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拒绝。”
龙君在他身后摇头晃脑,自从大人堕妖后,已经很少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了。
“连连,抱~”噙着泪包包,小家伙向一目连要抱抱。
一目连不由得瞬移过来,客气而不容置疑的从清明手中接过般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轻点一下般若的小脑袋,语调却万般纵容宠溺:“顽皮。”回头冲晴明有礼道:“阿爸,般若我带走了。”
晴明挥挥手,儿大不中留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他一个留守阴阳师早已习惯了好吗?_>`。
“那要怎样才能乖乖吃饭?”一目连护着般若的腰,不让怀里的拱来拱去就是不好好吃达摩的小宝贝掉下去,万般无奈。
般若抓着一目连的前襟,短胳膊短腿坐在一目连大腿上,先前闹腾导致小脸绯红,眼尾也沁着点水汽,金色的自来卷小短发自然也翘起两根呆毛,小嘴倒是撅的老高:“连连不喜欢般若了!”
看,又是这样。
龙君轻翻个白眼,喷出两缕热气,决定闭眼为净。
一目连无奈的将达摩放在一旁,一手穿过般若腋下,一手扶起屁股,标准而熟稔的抱小孩姿势。
般若下意识伸出小短胳膊搂住一目连的脖颈。
独属于孩童的软软的奶香夹杂着蜜糖般馨甜的气息一时萦绕鼻尖,一目连不由愉悦得眯了眯眼,声音放的更柔了:“怎么会,乖,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是我遗失多年的美梦。
怎么会,怎么会忍心再错过你。
爱哭鼻子的小妖怪。
般若笑了笑,端得是乖巧可爱,雪白的贝齿,两侧是尖锐的虎牙。
他在内心嗤笑:不过是不知道他便是当初那个丑妖怪罢了,现在这幅皮囊,他自己也视如珍宝呢,或者说,谁能心生厌恶呢?不过嘛,妖怪总比人类可信多了。
般若缠着一目连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想,那便无所顾忌得付诸行动。
以往啊,他顾虑那个,犹豫这个的,那些人类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他从未报复,那利用他的人,他也从未追究。
他不是蠢,他明白所有人的想法,他只是想着,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万一呢,万一他们下次就不再这般恶劣的对待我了呢?他们也会冲我笑,邀请我参加庙会,拉着我在森林中嬉戏……
机会给了一次又一次,唯一的答案坚定而充满嘲讽与恶意。
所以,最后的最后,又他来制裁,那些丑陋的人啊,死于自己造下的罪孽。
般若皱皱眉,压下这段过往的记忆。总之,无论当时如何,现在的他,就是这般肆意。
一目连看着安静让喂的小家伙又皱起小巧的眉头,登时如临大敌,以为般若又要闹脾气不吃达摩了。
般若莫名其妙的看一眼大妖僵在半空的手臂,不满的伸出小手把大妖的手拉过来,然后“啊呜”一口吃掉了勺子上的达摩糊糊,今天可是最喜欢的荔枝味,不能浪费。
吃完午饭晒太阳,秋日的午后,阳光最惬意不过,温吞懒散,只让人酥了全身的骨头,软绵绵得打哈欠。
一目连抱着般若,般若早已舒服得睡过去,脸颊粉粉的,显然是睡的香甜极了。
一目连轻轻用自己宽大的外褂将般若整个包了起来。
一旁大天狗身上也摊着熟睡的妖狐,大天狗一下下轻轻顺着妖狐的尾巴毛,眼底是一汪初融的春水。
“一定要耐心些,总会长大的。”大天狗面无表情的突兀开口,全寮都知道,妖狐是他一手带大的。
“不劳烦记挂。”一目连同样面无表情,丝毫不见平日里待般若那温柔的模样。
“……哦▼_▼”大天狗用脚趾头都能想来对方是不想自己窥伺到他的珍宝,大家半斤八两,大天狗也就懒得和对方拌嘴了。
一目连于是便又低下头来,盯着般若怔愣出神。
无论是美丽还是丑陋,你选择何种姿态,你是怎样的脾性,我的宝贝,我只要你安好,活的更轻松一些,笑的更肆意一些,富贵安康,喜乐顺遂。
那晚,风里有淡淡的腥味,虽早已堕落为妖,一目连还是不安心得前去查看。
“放、放过我吧!妖怪大人!”
男人声音颤抖,随机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只余及其诡异而渗人的破碎的音调,以及骨骼断裂,皮肉分离的响动,令人不寒而栗。
这会子,那蜜糖般甜蜜温柔的声音就及其突兀而怪诞了,“啊哈,泉,认不得我了吗?怎么样,你也见识到我的手段了吧?开心吧!我是很开心啊!哈哈哈!”
然后便再没了声响,整个村子,静得可怕,血腥味,更浓重了。
“你杀了几人?”大妖的声音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平静。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也令般若一惊,随机,他看了一眼身后。
即便已堕落为妖,这个男人依旧是过分优雅从容的,他的象征妖力的角有着好看的象白色过渡至顶端的黑色,银发长长披垂下来,掩住一侧的眼睛,另一侧的金黄色瞳孔妖异而具有威慑力,长长的外褂上头点缀着绒羽,赤足,黑色而尖长的指甲昭示着这个男人已然不是昔日的神明。
般若勾起嘴角,琥珀色的竖瞳溢满嘲讽,那是一个及其挑衅的笑容:“与您何干?”
旋即又自言自语回答:“哦,也是了,早听闻风神大人最是怜惜这些杂碎不过,怎么,是要阻止我吗?”
“不过嘛……现在的您,又凭什么干涉我呢?嗯?一目连大人?”语调较先前抬高了些,更显得尖锐无礼。
“他们欺我辱我,罪有应得,您最好莫要自寻烦恼。”
言罢,不顾一目连的反应,转身便走。
独留一目连一人在原地,沉默良久,最后只是召来风,将一切罪恶,轻轻掩盖。
一目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有时想着,这妖伤天害理不得不除,更多的时候又在想,这般声音他是不会记错的,只是,究竟是什么,让当初那个偷偷哭泣的小妖怪变成如此模样?
于是他干脆一直默默跟着般若,不远不近,只要大妖愿意,没人能发现他的气息。
般若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照镜子,平静的水面,模糊的铜镜,甚至别人的眼中,他会盯着自己的影像,有时喃喃自语,有时一言不发,甚至有时,竟然就那般落下泪来。
每当这时,一目连就觉得那泪滴在自己的心头,“呲呲”蚀得他的心脏钝钝的疼。
倒是没再杀人,只会做一些……恶作剧,往晾晒的衣服上头丢毛虫,悄悄将正在偷情的丈夫的妻子引过来,或者将锅内正在蒸煮的饭拿走,留那些人互相猜疑责怪。
他还是会偷野蜂的蜂蜜,一个人在满是萤火虫的芦苇荡小憩,趁兔妈妈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