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坏事,但赚来的银子真都花在了族人身上……”
道德的束缚有时比刀剑更可怕。
沈桐儿刚起的除害之心难免开始动摇。
已经活过久太多的苏晟明知此事注定没有绝对答案,当然不想让桐儿为此烦恼。
他顿时拾起地上的短刀,一脚踹开博帕,毫不犹豫地砍在博纳的胳膊上:“这是你方才要对我做的事,一报还一报!现在我与娘子没空搭理你们,但以后我还会回来,若再发现这村子包藏祸事,到时死的就不止他一人了!”
话毕,他便住示意沈桐儿带上迷迷糊糊的张桃良,带头朝外走去。
博纳的血溅的到处都,地面一片腥红。
虽然这根本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沈桐儿并没心气继续在这诡异的村子里争吵,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尾随离去。
——
雨已经不知不觉停了。
山仍旧是那山,水依然是那水。
只可惜走在其间的心情已与来时大不一样。
由于迷药作祟,张桃良扶着树呕吐得极其狼狈,最后接受桐儿的水囊漱口,才虚弱地感叹:“博家父子看起来那么亲切友善,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如果苏公子没把金子叫他们看到就好了。”
沈桐儿不置可否地笑笑,依然精神地嘱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道理实在简单明了,小兄弟日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张桃良擦着嘴角点头:“救命之恩着实不知如何感谢,若你们有机会到我的村落去,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或许真有那天也说不定。”沈桐儿回首望向那已蒙上阴影的村落:“桃良,你还是快点走吧,否则怕会有人追上来报复,我与小白实在不能继续陪你了。”
“好,我们有缘再见。”张桃良拱手作别,再对什么灵药不敢奢望。
沈桐儿颔首,多寒暄了几句事关安全之言,目送他渐行渐远。
始终靠在树边的苏晟得了清净便淡笑:“娘子,我们也走吧?总该找个落脚地。”
“我以为照你的脾气,方才会把他们统统杀光。”沈桐儿侧头望向苏晟:“这回反倒比我先心软。”
苏晟道:“不是心软,只是知道杀与不杀你都会觉得难受,才急着带你离开,虽然你是异鬼,但心里仍旧对人更有感情,我怎么会不明白?”
沈桐儿郁闷地苦笑:“是啊,而且我觉得博纳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方才承认的那么简单。”
苏晟问道:“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不是观世音菩萨,能让张桃良安全离开便已知足,其余都是个人修各福罢了,而且茑萝说得也没错,这满是老弱的村子能存在多亏博纳……对对错错、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沈桐儿拉住苏晟的手说:“总之我是你的妻子,也早就答应过你要陪你做的事,所以更重要的当然是你。”
苏晟对这个答案分外满意,立刻拥抱住面前可爱的姑娘,温柔下总是疏离感十足的眼角。
沈桐儿小声说:“不过,现在我还不能立刻去找开图祭台,有件别的事要求你答应。”
“什么事?”苏晟疑惑。
“明天就是我娘的头七,我想给她烧点纸钱,这荒山野岭什么都没有,再回去村里讨要,又是麻烦缠身……”沈桐儿小声道。
“那我就带你找其它地方去买。”苏晟痛快回答。
沈桐儿立刻笑了:“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只要是为了娘子,无论是举手之劳,还是舍生忘死,对我而言都天经地义。”苏晟抚摸上她的头:“总说我改变,桐儿才是开始长大,方才我当真以为你会留在村里主持正义。”
沈桐儿想起那几个不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头痛地摇摇脑袋:“就像你说的,大不了有机会再回去瞧瞧,如若又撞见博纳作恶,那他可就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脑袋吧!”
——
比起神州其他地方的城市繁华和人口密集,藏在西南一角的云州实在如同尚未开化的荒芜之地。
尽管白鸟有双日行千里的美丽翅膀,可也足足在云遮雾障的山丛中徘徊到夜晚,方才找到处稍微说得过去的临江小镇,那里水边停泊的大大小小的船足有上百艘,想必已属于这地方难得的富庶商港。
落地询问之后,发现果然是云州知府所在的楚英城,他们方才决定在此稍加落脚休息。
苏晟那从国库里摸出的碎金子派上用场,包了镇上最奢华的客栈房间,在和桐儿乘着夜色在优雅的天台烧纸撒钱,也无人阻拦。
沈桐儿默默蹲在火盆旁边叹息道:“娘啊,原本打算好好孝敬你的,可没想到在外面耽误那么久都没能帮你复明,之后相处的时间也稍纵即逝,现在就只希望还有来生,还能遇见你,再遇到就换我为你付出,好吗?”
“你为她找赤离草做过那么多事,她明白的。”苏晟守在旁边,难得表示安慰。
沈桐儿抬眼望向他在夜色中仍旧夺目的俊脸,淡淡笑说:“以前我以为自己也是御鬼师,顶多比娘多活个十几年,定然是要在芳菲岛了次残生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和小白成了亲,随着你东奔西走,开始遇见一些事,还要遇到更多的事……原来人生是根本没办法预料的呀。”
之前苏晟总觉得是成亲的改变沈桐儿,直至此刻他方才明白:其实是穆惜云的死让这姑娘渐渐脱离稚气。
亲手抚养自己长大的人不在了,那种痛苦对苏晟来说并不陌生,所以终于对云娘最后一点嫌弃都不见,只剩下微酸的心痛。
晚风渐渐熄灭盆子里的火。
沈桐儿把最后一点纸钱也洒在星空之下,双手合十地瞧着月亮说:“娘,一路走好。”
“夜里凉了,回房吧。”苏晟扶住她的后背。
沈桐儿答应了声后决定站起身来,不再去留恋云娘曾守护在身边的岁月,而要往前看了。
——
朦胧的烛火映过层层桃粉色的纱帐,映在两个人同枕而卧的脸上,留着很奇妙温暖的影子。
窗外是客栈静谧的花园,只传来隐约的狗吠与虫鸣。
苏晟又摸出串可爱的珊瑚珠,边给桐儿佩戴边说:“这还是从永乐门找到的,刻了许久才完成。”
由于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