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个离开这鬼地方的万全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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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中似乎过去好几日。
沈桐儿的腰腹终于有愈合的迹象,白鸟的羽毛也逐渐重新长了出来。
但她很久没吃过东西,实在是有点饿了,而且在一圈莲火之外的人生吵杂同样越来越清晰。
通过仔细的倾听辨认,沈桐儿非常确定包围住她与苏晟的正是鹿家人,风满袖和花病酒两员大将已经死掉了,而地宫里藏着的传说中的忘川水也没能到手,想必鹿笙会气急败坏的亲自露面。
到时候该怎么拿捏住他,以便自己和苏晟逃出升天呢?
——小姑娘没有停止地思索这个问题。
情况果然不出沈桐儿所料。
没等过太久,火焰之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们还活着,对不对?”
沈桐儿咽了下口水,大眼睛转了转,而后开始激烈地咳嗽。
鹿笙说:“沈姑娘,你何时这般柔弱了?”
沈桐儿暗自厌恶皱眉,故意道:“你、你离近点,说什么我听不见。”
“这种时候就不要讲没意义的废话了,我承认这火墙我进不去,但你不出来的话,迟早会饿死的。”鹿笙说道:“即便是异鬼,也不可能不吃不喝的活下去。”
“我从来不吃人的,你别想了,有本事就永远守在外面。”沈桐儿故意说:“我知道鹿家欺名盗世,有的是人力财力在这荒山野岭包围我,看看是你先失去耐心,还是我先饿死——哦呀,其实应该是你更害怕我饿死的吧?毕竟你一直想找个不怕火融膏的傀儡,对不对?”
掌握住更多信息可能比武力的强大更好使,鹿笙果然陷入了沉默,没再讲无用的威胁。
沈桐儿当然不打算全盘托出,轻轻抚摸着已经被惊扰到的白鸟,示意它不要出声。
过了片刻,鹿笙才说:“其实我的愿望并不会伤害你,何必非要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呢?”
“可我不知道你要什么,却知道你一次次地利用我、伤害我。”沈桐儿道:“我的愿望更简单,只想陪着我娘安度余生,结果呢?芳菲岛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苏晟也一直都在把我当做工具,把我骗到这偏远恐怖的地方来,差点把我活活害死,还好我机智地把他拽进火墙里,哼。”
鹿笙听她讲的话糊里糊涂,迟疑问:“所以这火里的东西,你没拿到?”
“火里有什么东西?”沈桐儿反问。
“一种绿色的水,能够带给我们无上的智慧。”鹿笙这般回答。
沈桐儿干笑:“哈?”
鹿笙问:“你当真没拿到?”
沈桐儿说:“什么水能在这样的烈火中存在啊,烤也烤干了吧,水没有,碗倒是有一个。”
说着她便把倒光忘川水的小玉皿丢了出去。
不畏惧火焰的白玉成功地穿越了火墙,听声音是完全破碎掉了。
鹿笙耐下心继续道:“之前风满袖为他姐姐的死,执意迁怒于你,根本不听我的指挥,现在他已经死了,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谈谈合作了。”
“合作什么?”沈桐儿毫不意外。
“你说的没错,我是需要个不畏惧莲火的帮手。”鹿笙道:“你是穆惜云从长明灯楼里抱出来的婴儿,想必与长明灯火有着莫大的关系,从长海到这里,也证明了你的确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想请你办件事情,替我取出灯楼里的长明灯。”
“关于那灯的事,我听娘和苏晟说过一些,它到底有什么用处?”沈桐儿明知故问:“就算我拿出来了,你也摸不得、碰不了。”
“那灯是一把钥匙,详细的事以后可以在方便时再细说。”鹿笙回答,的确也没在撒谎:“放心,正因为用得到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可你给我什么好处?”沈桐儿问。
“这就看你想要什么了。”鹿笙说:“穆惜云寿终正寝,尸体都消失不见,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这件事你倒是不必再想了。”
“嗯……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就帮你取灯。”沈桐儿说。
鹿笙阴柔的声音带着冷笑:“什么事?”
沈桐儿道:“第一,季祁身份特殊,我相信你的属下没有随便要他的命,因为他救过我,所以请你放了他。”
“可以。”鹿笙平静道:“但我必须要说,所谓他救过你,不过是他为了博取你的好感自导自演的戏码,季祁对你的了解不比我少。”
“那些我不关心,现在你放了他,以后我跟他恩怨两清。”沈桐儿说:“第二,我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魂尘来疗伤,你往火里丢十只异鬼。”
“这……”鹿笙迟疑。
“吃肉人是你们的爱好,我只吃异鬼。”沈桐儿坚持。
“好,不成问题。”鹿笙对于残杀同类似乎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沈桐儿道:“既然是要跟我合作,就以合作者的身份来对待我,如果以后我出去了,你却想抓我当囚犯,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鹿笙失笑说:“这当然。”
“别的要求暂时没了。”沈桐儿抱紧鸟儿。
鹿笙是个“大人物”,对于交易当然是说到做到。
大约等过两三个时辰,异鬼低沉的声音就在火墙外不断死后,期间伴随着铁链的撞击和皮鞭的抽打,那动静着实令人心惊。
等到焦急的沈桐儿张着大眼睛仔细看。
很快,那些异鬼便被丢入火墙,像巨大的火球般一个个砸到地上,被莲火烧的片甲不留。
沈桐儿生怕白鸟再被烧得更痛苦,弯下身子紧紧地把它护在怀里面,直到身边完全寂静下来,才慢慢抬头。
周身的玉台上,残留着亮晶晶的魂尘和红玉。
沈桐儿赶紧用血迹已干枯的手把它们收集起来,自己只吃过一点点,其余全都喂给苏晟,小声说:“听话吃掉吧,我会让咱们两个都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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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居心叵测
只要汲取到魂尘中的能量,苏晟就会一点点好起来, 沈桐儿喂过这可怜又可恨的鸟儿后, 又足足在烈火中坐过两日, 虽然自己口干舌燥, 但彼此的伤势也都好了许多。
苏晟终于重新燃起精力, 忽而震了震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