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头发、火红的衣服,皮肤像雪一样白,眼睛还散着血腥的红光……”
批黑斗篷的男人听到这里,不禁嫌弃地哼出声。
醉酒壮汉瞧向他。
男人赶快迈开腿抓紧时间离开。
没想到这时风太大,竟然吹掉了他斗篷上的帽子,吓得他赶快重新带好。
壮汉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跟同伴说:“我没看错吧,那小伙子的头发是红色的,就像火一样!”
同伴嫌弃:“我看你是喝多了,赶紧回家休息去吧,小心你婆娘又拎着擀面杖过来了。”
事实上他们都不怎么清醒,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高高的屋檐上落了只雪白的鸟,饶有兴致地望向了斗篷男子消失的方向。
——
山里有光是很夺目的存在。
但白鹿灯永远灭不掉,所以很难还给周围原本黑暗的颜色。
沈桐儿静静地坐在桌边绣着衣服,忽然听到门响,扭头就看到红发男子进来,不禁说道:“深更半夜你又乱跑什么?难得回家来,不晓得多陪娘待一会儿吗?”
“我约好了老板没办法呀,看,这是用魂尘换的。”红发男子正是长大的苏安安,这家伙往桌上摆了条金灿灿的手链,转而就恢复成火红凤凰的模样,跳上了自己熟悉的长榻。
沈桐儿无奈:“总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和你爹一个样。”
苏安安用嘴巴掀起榻下的暗格,瞧着里面数也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满足地抖了抖华光灿烂的长尾,然后便趴在上面打起了瞌睡。
沈桐儿微笑地瞧着它,直到确认儿子真的睡了,才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将绣着凤纹的白衣仔细的叠好。
没想到这个时候,外面隐隐传来一阵清鸣。
那声音单反被异鬼听到,就会心跳加速、感觉全身的力量被压制住。
可是沈桐儿却仿佛触碰到天籁之音般,根本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自己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瞬间就打开门冲入了风雪中。
——
月亮隐藏在乌云后面,茫茫雪山也变得漆黑无比。
乱跑了好一阵子的沈桐儿气喘吁吁,扶住红色的长裙左顾右盼,难过的大喊道:“小白!是你吗?!”
根本没什么回答。
这样的事情好像发生过无数次了。
也许是年纪太老,脑袋也拎不清楚了吧?
沈桐儿低头叹了口气,正打算回家去睡觉的时候,诧异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捂着胸口回头,抬眼就看到个俊美如仙的男人,虽然头发短了、衣服换了,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以至于让桐儿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可男人脸上却浮现出比白鹿灯的光火更温暖的笑意,轻声道:“娘子,有阵子没见,你长大了。”
正文 121.尾声之二
其实这么漫长的时间过去, 沈桐儿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苏晟多半是死了,所以才回不来了。
她常常会把血液滴进灯中去, 却再也没发生任何神奇的反应。
不管这里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管那里是真的还是假的, 彼此可能都已经断了联系。
所以这个毫无预兆的夜晚竟然等回了毕生思念的人, 沈桐儿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觉, 甚至于想哭都没办法流出泪来, 整张脸扭曲到像个无助的孩子。
幸而苏晟上前一步, 用力拥抱住了她。
沈桐儿的情绪顿时崩溃, 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好了,我不会再走了,不要难过。”苏晟抬手抚摸她长而温柔的发丝, 静静垂眸。
正在这个时候, 火红的凤凰忽然展翅飞来,在低空大喊:“你是谁?!”
苏晟抬头望向早已长大的苏安安,神情难以言说。
苏安安被吓到, 落地后道:“爹?!”
苏晟微笑。
“你的气味怎么变了?”苏安安从惊喜到生气:“爹,你为什么消失了六百多年!你知道娘过的有多痛苦吗?你到底去哪里了?”
“六百年……吗?”苏晟的眼底闪过丝无奈。
沈桐儿非常了解儿子的坏脾气, 生怕他们因彼此生疏而起冲突, 立刻阻拦道:“很快就会有暴风雪来了,咱们还是进屋聊吧。”
——
白鹿灯依然微微地亮着光芒。
苏晟放下所背负着的奇怪包裹, 握住妻子的手落坐道:“那次我在对黑泽的围攻中忽然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 就发现自己躺在张雪白的床榻上, 有很多奇装异服的人围在旁边,吵闹的问个不停。”
“那就是沈明烛说过的世界吗?你回去了你真正的家?”沈桐儿早已能够接受一切可能,问出来的语气也很平静。
“我只有在雪原出生后的回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苏晟说:“当时只想回到你身边,所以跟那些人进行了激烈的交涉。”
沈桐儿张大眼睛:“是他们让你回来的吗?小白,这次你还会走吗?”
苏晟摇头:“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帮一个忙,就让我自己掌握来去的主动权。”
话毕他就从布包里拿出个银色项链,项链下面吊着小小的球,还有双晶莹的小翅膀。
沈桐儿接到手里,眨眨眼才发现小球有缝隙。
没想到她掀开的刹那,里面就传出温柔的女声:“你好,苏晟。”
苏晟扶着桐儿的手把它合上,然后挂在桐儿的脖颈上:“由你保管,这样你不怕我忽然消失了吧?”
沈桐儿立刻拥抱住苏晟:“那么他们要你帮忙做什么呢?肯定是很危险的事。”
“要我找回和我状况一样的那些人。”苏晟叹息:“其实我只感觉自己离开了不到一个月,未想在你们看来,竟然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桐儿,我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带着儿子熬过来的。”
“我……我好好练武,杀了不少雪山上的异鬼,还用魂尘换过吃穿用度。”沈桐儿坚强地回答:“况且安安很懂事,能够独立生活后,几乎都是他在照顾我。”
在苏晟的印象中,儿子还是那只可以轻而易举就叼住的小红鸟,所以此刻侧头望向屋子里红光熠熠的凤凰,有种黄粱一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