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季归浙说道:“不打扰你们工作,我先走了。小浙,我晚上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季归浙没什么反应,他妈妈就当他默认了,她走的时候经过朱德身边说了一句再见朱小姐。
朱德笑着目送季归浙妈妈离开,办公室门关上之后,她和季归浙问道:“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不知道。”季归浙答道。
朱德笑了笑,她看得出季归浙提起他妈妈就心情不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她说道:“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让我先抱一下。”季归浙一本正经说道。
朱德笑了声,走过去张开怀抱抱住了他,哄孩子似说道:“好了,小宝贝乖。”
“你找死吗?”季归浙气笑了。
朱德笑松开他,飘走了。
这天晚上,季归浙回国这么久第一次没有和朱德一起吃饭,他和他妈妈约了见面。
当两人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季归浙的妈妈看着季归浙,忽然觉得人生有趣,不管是儿子还是前夫,她都多年没有联系,只是她听说季振恒怕命不久矣,她才忽然发现,她心里那个受伤的角落始终是有一份情意在那里的。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他们会思考,却总是跟着情绪走,很多决定都在一念之间,季归浙的妈妈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个瞬间是原谅了季振恒当年的背叛。
妈妈也和季归浙说起了当年父亲背叛的事,说起季归浙爸爸现在的妻子,是个法国女人,原本是eric的未婚妻margaret,当时他们四个人,两对人互相是朋友。当时,是季振恒和margaret伤害了另外两人。
季归浙的妈妈怒断感情也从公司退出,eric是个男人,他的取舍在当时比较有大局观,他没有祝福也没有放弃他的公司。
所以,eric和季振恒之间有不可调和难以跨越的矛盾。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季归浙说道。是的,他在德国都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留在德国?你和eric之间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eric不会对你太过咄咄逼人。现在不是和eric分家的时候。我其实去过德国,见过季振恒,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现在以卵击石会一无所有,季振恒也不希望你现在做这件事情。说起来,他也应该没脸让自己的儿子去和eric分家,本来是他有错在先。我来找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不希望你失去属于你的东西。分家,还不是时候,你要稳固你在公司的地位,这样你爸爸走了之后,你还有立足之地。”季归浙妈妈说道。
季归浙听着妈妈说话,他一直很沉默,好像在思考,等他妈妈说完,他忽然笑了声说道:“真难得,这么多年了,您和我爸忽然意见又统一了。”
妈妈一愣,片刻语塞。
“是因为我吗?以前也不见你们因为我而有片刻消停?”季归浙笑了笑说道,表情有点冷漠,似笑非笑,眼神无波无澜。
“不要任性冲动,小浙,也不要那么天真,即便以后你有一部分股权,你不在总公司得不到认可,这些东西依旧不是你的。或者说,能有几年是你的?你还太年轻,守不住的。”妈妈皱眉说道,她忽然发现或许她的小浙一直还没有长大,还停留是那个年幼被父母失败婚姻伤害的小男孩。
季归浙端过面前玻璃杯的水喝了一口,他面前的西餐一口都没动过,如果和朱德吃饭,他们肯定早就吃干净了。
想到朱德,季归浙松了松眉头,他放下杯子,抬起头对妈妈说道:“所以说到最后,你更关心爸多过我,你其实是怕他辛苦一辈子的公司到我这守不住了是吗?”
“我是关心你,那公司还有一些是妈的,这些都是你的。eric一心想让季振恒出局,但不能损害了你的利益。”妈妈皱了皱眉头说道。
季归浙听着望着妈妈,他觉得这么多年了,他妈妈依旧是老样子,她看事情想问题永远主观性很强,她从来没有去真正了解过他的为人和想法,也包括他爸爸的。
季归浙沉默了会,他才徐徐开口说道:“事实上,我并不是想分家,分家是□□失败的后果和代价而已。我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和你或者和我爸都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从你们上一辈纠葛考虑,我的决定只关乎我和朱德的未来,这是从私人方面来说。公司方面来说,我和eric之间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的理念和想法有很大的不同,eric对于中国人和中国市场都存在成见,这对所有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我手底下有那么多人,我得给他们一个公平的工作环境,我得给他们最好的保障。总公司对我们有所保留,我们也要自立,我会用我的办法得到公司的大权。爸,他或许很早就想到这一步了,不过他的出发点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爸想的也不仅仅是分家那么简单。”
这次换妈妈听着沉默着。
季归浙继续说道:“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决定,你,不用为我担心,要是真的担心的话——”
妈妈抬起头,目光闪烁看着季归浙,有期待。
“必要的时候借我资金周转。”季归浙说道,他笑了笑,他觉得和母亲之间就是谈钱比较好了。笑完,季归浙有几分冷漠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完这件事之后,母子俩就很少再开口说话,各自吃完了就结了账。出了餐厅,季归浙的妈妈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走,季归浙便也没有离开,等着她。
“小浙,”许久妈妈开口说道,“是不是在你心里,季振恒比我更像一个家长?他还更合格一些?”
季归浙觉得母亲还是没有去理解他,执着于自己的得失。
“你和爸以前从公司经营理念不合开始就什么都在比,你们两个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是对就有那么重要吗?”季归浙方才平静冷静的心情忽然烦躁起来,他皱眉说道。
“重要,很重要,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让伤害你的人知道他是错的,把自己活成法律,这样才会安心。”妈妈说道。
“法律也有错的时候也有要改的时候。”季归浙说道。
妈妈没有再争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们在德国读书的时候,那会他也是很想留在德国的,后来他坚持要回国,说什么回国发展建设祖国。当时公司刚起步,我为了他回国,我们结婚有了你,可他又去了德国,结果还为了一个女人在德国待了一辈子。什么理想抱负都是假的。”
“爸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季归浙忽然问道。
“他那时候总是和我说过几年就会稳定转回国内,过几年就会回来,分明是他让我等,自己却又觉得能陪在身边的人是最好的。”季归浙妈妈说道,她脸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