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程摊开一张行宫的结构图，指着最中央的一所宫殿道：“陛下断然是入住此宫，这里虽然是在正中央被所有人保护着，但是却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边是无水。”

    “没有湖泊，只有一眼井，如果火势太猛的话，根本解救不了，所以我们的计划是火攻。”

    吴程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异样的兴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带着一种病态的异样。特别是乔歌，双眼布满了血丝，却又兴奋到几乎忘乎其形。

    凤台贤就像看着台上的戏子那般看着众人，带着一种他也没有发觉的怜悯。最终目光落在了乔歌身上，深情而又痛苦的看着她。

    直到深夜他们的聚集才散去，乔歌揉着眼睛站起来，对凤台贤说道：“明日我要乔装成为你身边的士兵，你记得要看着我啊。”

    凤台贤悲凉的扯动了嘴角，瘦骨如柴的双手颤抖着伸出把她抱入了怀中。他神色满是落寞和难过，但还是轻声回应，“好。”

    再过几日，他恐怕再也无法把她拥入怀中了。

    乔歌，乔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凤天启和凤台贤两个都是好男人！然而，该死的还是要死啊，我也有点心疼。

    第78章 第七八章：国奉初日

    祭祀的场地环绕着王城，东西南北各有祭台一座，由太史占卜出国奉之所的方向，然后再敲定具体祭祀时间。

    今年的祭祀方向为朝东的祭台，时间便如之前所言为五月初七。国奉之行用时第一日去到行宫之中，食素食净身诵经，第二日从祭祀台脚下一步一叩首登上顶峰，共台阶九十九级，祭祀先祖神灵，念祝文。第三日由太史占卜求卦，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送帝神，观看焚烧祭品。第四日回宫。

    五月初七这日清晨，前几日连绵细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可见一片蓝色，朝阳隐藏在东方某座宫殿后，散发着黄中带红的颜色，渲染了半边的天。

    徽安殿外的外廷之上，两边站立着文武百官，穿着官服恭敬肃穆的站立着，有男有女，不失为一种特色。

    怜儿从徽安殿中走出来，高声道：“陛下到——”

    自有一层又一层的侍从在两侧通传，“陛下到——”

    “陛下到——”

    穿着祭服的凤非昔头戴王冠从徽安殿中走出来，祭服为玄黑色，与王袍不同的是胸前并非是浴火凤凰，而是祭祀的图腾：穿梭在云中的凤凰。寓意风调雨顺。

    “参见陛下！”

    百官跪下高声肃穆的行礼，一声声回荡在外廷之上，自有一股雄壮的气势。每一个官员在此刻，都升起了一种骄傲，为自己，也为这个国家骄傲的情绪。

    凤非昔面容肃穆的看着场下的众人，双手微微抬起，“众卿平身。”

    “谢陛下！”

    站立在徽安殿门口等候凤非昔出来的奉常，此时端着金玉盘恭敬的来到凤非昔身旁，弯着身子呈上。金玉盘装着清水一盘，内里沉浸着柳枝柳叶。

    “请陛下净手。”奉常恭声道。

    凤非昔净手之后，奉常端着金玉盘退后，接过侍从准备好的檀香，再次举高端在凤非昔面前。“请陛下上香。”

    凤非昔双手接过檀香，犹如孩童手腕大小的檀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凤非昔在接过的那刹那，便听得一旁的太乐高声道：“奏乐起——”

    早已准备好的宫廷乐者弹奏起了庄严肃穆的祭祀乐，凤非昔双手捧着檀香朝天地鞠躬三次，然后高举檀香一步步走下台阶，朝外廷中央的九眼鼎走去。

    际古桦站在百官之中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归属和震撼。她虽为青龙公主，可是在青龙祭天这种场合，她是无权参与的。

    每当青龙祭天之时，际古桦知道的也不过是侍从在外传递过来的消息，比如陛下上香了，陛下上轿了，年少时候还曾好奇，到后来也不过莞尔一笑罢了。

    此时亲眼所见，际古桦油然而生的庄严和震撼，才突然升起了几分自豪。她虽非为朱雀之人，但是在朱雀的这些日子，比之在青龙更有归属感。

    而在场中的凤非昔，更是她心爱之人。

    凤非昔举香站立在九眼鼎之前，奉常再上前念读祝文，祝文念完之后，凤非昔把手中的香插入香鼎之中，奉常便高声道：“礼毕，御行——”

    宫礼仪队从两侧牵着四匹高大神骏在前，后跟宫乐仗队，一路吹弹敲击着祭乐，后面再跟八名武将和八名文官，再然后才是凤非昔，后再跟着百官在后。

    际古桦跟随在百官之中，听得前面的宫乐雄壮威严的吹奏着，余光看着两旁侍从纷纷跪倒在地，而队伍浩浩荡荡，令人心生敬畏。

    出了宫之后，仗队才有所删减，随行的官员恭敬的站在凰辇之后，凤非昔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威严和肃穆，没有任何表情，一丝不苟的犹如天神下凡。

    凰辇并非全封闭，珠帘纱幔之间，隐隐可见凤非昔端坐着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奉常站立在凰辇一侧，高声道：“轿起——”

    当最初始的四匹神骏出现在百姓面前的时候，早早守在两侧的百姓犹如潮水一般的跪了下来，一声声的“陛下万岁”就如同海浪一般翻涌。

    官道两旁的士兵围了两层，生怕激动的百姓冲破了防卫惊扰上了圣上。

    凤非昔凤目不眨，她默然着看着前方，余光虽能看到百姓们的跪倒，却不出一言。

    百姓们都生怕惊扰了凤非昔，除了一声声的陛下万岁之外，再无别的声音，对于凤非昔的漠然，他们反而觉得无比的高兴。

    多年的祭祀从来都没有君主开口说话的情况，因为上古流传着，君主在王宫之中上香就带着先祖的祝福，祝福化作紫气盘绕在君主胸腔之中，若是尚未到地方便开口，就会犯大忌。

    所以百姓们都为凤非昔的沉默而高兴，恭恭敬敬的磕着头。

    从王宫走出王城之外，自有小轿候着。在百姓们的恭送之下，终于出到了王城，文官都上了小轿，武官都骑着白色骏马，一同追随着凤非昔的凰辇往行宫而去。

    际古桦上了轿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是庄严，可是在这种重压之下，际古桦同样觉得很是累人。她微微掀起轿子的门帘，隐约之中看到坐在凰辇之中的凤非昔依旧是挺直着腰杆一动不动。

    平日里凤非昔哪怕是上朝之时都是坐着随意，时而半躺时而撑额，可是今日里她全程恭谨，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不见一丝纰漏。

    这些深入到骨髓里的东西，哪怕她平日里再随意也不会忘记。际古桦胡乱想着，却又担心不知她是否吃得消。

    昨夜凤非昔看奏折看到了寅时才歇息，际古桦在一旁陪伴着哪怕是看书亦觉得疲惫，今日她又如此操劳，恐怕国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