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也顾不上计较了,一看之下,除了几盆瓦松还外头,山茶米兰已是被搬进了屋了。心下登时就松了一口气,忙谢过了牛妈妈。
牛妈妈实是个能干,起风时候就反应了过来,而且不仅已是把花搬进了屋,灶间里风炉上也已是煮上了姜茶,尺八锅里是烧着洗澡水了。
一个个落汤鸡轮流洗了头洗了澡,都收拾好后,真正是到了天黑时分了。
可贞站门前,看着房檐上如瀑布般砸落雨水,院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可就是不下水暗沟,已是全部汪着水院落地面,心里焦急不已。
刚刚花盆里还捡了好几个冰雹,大足有蚕豆大小,小也有黄豆那么大。这样大冰雹砸农田里,秧苗怕是要倒伏吧!
还有这雨,落得这样大,自己那两亩地可是刚刚上了水。
又想着幸好加固加高了田埂,否则这么大水,那么低地势,怕是危险了吧!
一个晚上,听着如注雨声。可贞七想八想,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牛妈妈杏月就卷起了裤腿,撩上了裙子,踩着水去通暗沟了。
这暗沟,昨儿已是通过两回了。可这效果,根本就看不出来。
今儿一大早起来一看,这院子里水已是漫到正房第一层台阶处了,委实把可贞吓了一跳。
正房台基一共是三层台阶,每层大概五寸高样子。一夜之间。就能涨到五寸高,这雨量,委实太惊人了。若是放上辈子。该够得上特大暴雨,红色预警了吧!
一整天,这雨虽则时大时小,可可贞看来,不过就是从特大暴雨降到暴雨罢了。雨势一样惊人,而且没有一点要停征兆。
天从早到晚都是灰蒙蒙,刚开始时候,众人还没觉着怎么样。可随着雨势越大越猛,又被可贞情绪所影响,所有人心里也都蒙上了一层雾。
原本杏月是很有兴致和可贞说说施槐花事儿。可听着看着这样大暴雨,连说话都要扯着喉咙用吼,也就没了心情了细细说了。
长这么大。她印象里,夏日里暴雨是不少,可是这样大暴雨,而且一天一夜都不停,真是很少见。
不过可贞听了。倒是细细问了几句。
杏月见可贞问,忙又细细说了一遍。
可贞有些诧异。没有料到施槐花和伯叔家关系都这么好。也诧异施槐花这么点年纪,就如此会做人情。
不过,想到她特意托黄管事带来蚕豆,也释然了。
有人,天生就知道什么叫感恩。
可是,这样大雨,田里该是怎么个光景了,可贞很担心。
毕竟施家荡那一整块地势都是很低洼,而且水荡遍布,这么大雨,说不得就能把水荡牵连起来了。
那,那不是就被水给包围了么!
想想有些人家土砖房子、毛竹茅草搭猪圈窝棚,可贞眉头紧锁。
第三天,雨还是没有一丁点要停迹象,已是整整落了一天两夜了。
牛妈妈昨儿一天没有出去买菜,家里荤菜素菜都已是要告罄了。
毕竟是夏日里,怕菜肉放久了不鲜,所以顾家一向都是现吃现买,哪里知道竟会遇上这样事儿,竟然会雨落连家门都不好出。
“这么大雨这么大风,随便吃点什么就是了,妈妈再别出去踩水了。”
牛妈妈想出去买菜,林氏劝她,可贞也忙忙相劝。
正说着话儿,雨势却突然转小了,渐渐,天色也放亮了些,有了些许歇止趋势。
果不其然,差不多半盏茶功夫,雨停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牛妈妈赶紧要出去买菜。不过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原来巷弄里积水已是没过了三层台阶了。
这势必是要蹚水出去,林氏可贞便让牛妈妈等水退了再出去,先凑合吃点就是了。
牛妈妈应了,自去料理吃食。
这边莺时三个已是挤门口,乐得不行了。
原来好几家小子们都把自家木盆拖了出来,就这巷弄里泛起小船来了。你来我往,再打打水仗,吆喝声呼喊声大笑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都玩得不亦乐乎,倒是把端午划龙舟提前了。
各家各户都敞开大门,看着一众孩子们取乐,整条巷弄里,都热闹不行。
用过朝食,苏家管事蹚水赶了过来,送来了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好些吃食。
“姑太太,表姑娘。老爷太太怕不方便出去采买,特特命奴才送来……”
可贞林氏忙谢过了。
苏家管事前脚刚走,白氏坐了车也蹚水过来了。
“又是这样大暴雨,我来了湖州府十来年,也就一两年没有如此过,其他年份,年年都要这么来两回,不过今年好像尤其大。”白氏抱怨不已。
又告诉可贞林氏西门外贞孝坊那块水都积到人腰眼了,一家寿木店大门不知怎么被水冲开了,寿材漂了满大街都是。还有湖州府大鱼虾水产市场鱼腥巷,因着地势低洼,好几家商铺牙行鱼虾全被水带跑了,隔着几条巷弄,都有大批人撑着木盆门板捞鱼捕虾。
听得可贞众人目瞪口呆。
白氏啜了口茶,又问着可贞要不要出去看水。
可贞傻眼了?出去看水,看什么水?却见杏月眼睛倏地就亮了,忙看向白氏,是什么好玩吗?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每逢大暴雨过后,都有很多人去护城河旁看水钓鱼取乐。
湖州府城外是有人工开挖护城河,一来维护城内安全,二来可以战争时候阻止攻城者进入,三来可以泄洪。
所以这么大暴雨过后,水势势必是要猛涨一番。
“蕴儿,要不要去看看?”白氏很有兴致,诱惑可贞道。
可贞连连摇头,她一点都不觉着这有什么好玩。又不是钱塘江涨潮,有什么好看。
苏怀远正好过来,一听这话也连道不要去,“七姑,你不知道,我刚来有一年,就有人看水看水,一个不慎,掉进护城河。”
白氏大怒,“我蕴儿面前不好意思说你,你看看你那点胆子,真是扫兴。”
众人想笑不好笑,憋得不行,不过笼罩众人心上那点子阴郁,终于一消而散了。
可贞心情也稍稍好了些了,正想着,等水再退一退,就请黄管事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