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马尔福夫妇站在一起,德拉科早已经冲过去和他的父母抱在了一起。我和爸爸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他迅速而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妈妈咳嗽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
“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刺激的打斗过,如果不是在马尔福庄园被关了一年,我还可以发挥的更好——”
“我爱你,妈妈。”我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转过头去看着爸爸,“你也是。我的意思是,虽然你们俩并不相爱,但这无所谓,对我来说你们永远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妈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爸爸一反往常尖酸爱讽刺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你不介意——?”
“你是一个英雄,爸爸,这不矛盾。”我鼓起勇气说了下去,“不是每个人都能用一生去爱一个人的。”
他动作飞快地举起袖子抹了抹眼睛,可是却没有对我的话予以任何回应。我觉得我不能对他要求太高,因为我一直怀疑爸爸根本没有“说一番温情脉脉的话”的能力,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会温柔和善地说话,那反而是件挺吓人的事。
“我要去找波特讲几句话。”我对妈妈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挺喜欢格兰芬多的。”
“格兰芬多一直都很不错。”妈妈眨了眨眼睛。
我看见波特三人正在往门厅里走,一旁的马尔福一家紧紧抱在一起。潘西和布雷斯正在帮忙把死去的人们的遗体抬到单独的房间里。我沿着墙壁往前走,韦斯莱一家聚在一起说话,纳威和卢娜坐在一起,他们身旁围着一大群崇拜者。西莫斐尼甘正在向每个人吹嘘他炸了桥的丰功伟绩,而斯拉格霍恩教授则在抱怨他那件在战斗里被烧了个洞的天鹅绒吸烟衫。
“波特!”我在门厅里追上了他们三个。
“斯内普。”果然,波特看见我的时候也显得很不自在。
“让我们忘掉上一辈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我主动说道,“或者给你一个遗忘咒?”
“别。”波特放松了一些,咧开嘴笑了,“那是我对于斯内普唯一还算正面的记忆。”
韦斯莱和格兰杰都笑了起来。我盯着他手中的魔杖:“我从不知道我还拥有过它。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这恰好是我现在想做的事。”波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折为两截的魔杖,将它托在手中,然后他用老魔杖点了点它,“修复如初!”
随着一道红光消失在魔杖尾部,我知道他成功了。
“我用自己的魔杖会更开心,至于它,”波特转动着老魔杖,“我会让它回到它原本的地方,这样一来,如果我能顺顺当当地老死,老魔杖的传说就该到此为止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哈利?”韦斯莱问,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渴望,“那可是战无不胜的魔杖啊!”
“我认为哈利是对的。”格兰杰平静地说。
“它带来的纷乱远大于它带来的益处,而且我一生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波特犹豫了一下,把魔杖递给我,“你想碰碰它吗?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曾经拥有过它的人。”
我赶紧摇头:“我不是……如果邓布利多教授想的话,他完全可以先一步缴了我的魔杖。”
“过去的一两年对大家来说都很不好过,是不是?”韦斯莱说,“就连你和马尔福也……呃……闹过一段时间。”
我耸耸肩:“不要以为你追到了格兰杰我就不敢对你念魔咒,韦斯莱。”
格兰杰叫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们的表情上看出的。”我笑了笑,“所以在这之后你们有什么计划?”
“不知道……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放一个假。”波特打了一个哈欠,“我真怀念我的那张四柱床。”
“好吧,波特,我来找你是想说——嗯……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但是我想对你们道歉。我是说,在我们还小的时候,我、德拉科、潘西还有布雷斯都或多或少地对你们说过一些不好的东西,还有在走廊里决斗什么的……”
“你总算决定来道歉了,斯内普?”韦斯莱怪叫一声。
“从乌姆里奇时期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一些不对了,但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改变我自己的,和我的朋友们的想法。”我看着波特,“德拉科有句话还是没说错,你的确是‘圣人波特’,你瞧,你做到了那么多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不不……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的帮忙,我也没办法打败伏地魔。而且你也证明了斯莱特林不都是黑巫师,罗恩应该为他七年前针对斯莱特林说的话来道个歉。”
“我收回那句话,还有,我以后不会喊你‘小蝙蝠’了。”韦斯莱抱着臂说。
“谢谢,罗恩。”我笑了笑,“我以后可以喊你们的名字了吧?”
格兰杰和波特相视一笑,韦斯莱的眼中划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讶。
“可是你们以后要一直带着那个了。”波特指了指自己的左臂,“它会消失吗?”
我卷起左臂的袖子,黑魔标记还在那里:“我想不会,它是被刻上去的,不会随着黑魔……里德尔的死就消退掉。不过这也无所谓,我们可以当它是一个超酷的纹身。”
“你是一个好人,维奥莱特。”
“维奥。”我纠正赫敏。她微笑了起来:
“有人来找你了。”
妈妈对他们远远地笑了笑,铁三角继续往场地上走去,他们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来回顾自己刺激的学生生涯。
“妈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很任性,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不管是最时髦的鞋子、最昂贵的宝石还是西弗勒斯。而且那时候我刚刚结束不愉快的婚姻不久,我以为全世界都亏欠我的,因此我做出一个了不尊重别人、冲动而且愚蠢的决定。”她郑重地对我说,“对不起,维奥。”
“我说了我不怪你,妈妈,”我无奈地抱抱她,“我爱你,对于我来说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
“你比十七岁时的我要强多了,我真为你骄傲。”她摸了摸我的脸颊。我注视着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
“你也是我的骄傲,妈妈。”
“你怎么和救世主聊了那么久啊?”德拉科不满意地叫道。
“谁说的,我是在和我妈妈聊天,她现在跟你妈妈一起去学校里四处散步寻找青春回忆去了。潘西去哪儿了?”
“寄信。”布雷斯答道。
“寄信?”我重复一遍。
德拉科和布雷斯饱含深意地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我又问了一遍。
“她的妈妈死了。”德拉科言简意赅地回答,“贝拉特里克斯动的手。”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可能,波特不是说在他决定牺牲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已经处于保护之下了吗?而且潘西的妈妈应该在圣芒戈才对。”
布雷斯轻轻抬手指了指近处一具被布料盖住的尸体:“我们想她也许设法从圣芒戈跑了出来……我们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霍格沃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