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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糖愣了愣,翻过那桃枝,赫然看到一只绿毛大虫匍匐在上面,顿时吓得大叫,扬手丢了桃枝,躲进了白若水的怀里。

    阮翎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反应,眸中仍旧保持着淡然的深意,轻语道:“随我来吧。”转身便自行离去。

    耳边传来白若水掩饰不住的低笑声,冰糖恨恨地推了他一把,这可恶的天然呆竟然还笑得更厉害,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你丫的,又碰上个鬼畜……

    ☆、验货

    冰糖对阮翎君的期待值顿时下降到了冰点,一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以至于站在大厅里,像个猴子一样被三双眼睛左右上下仔细围观,她也全然毫无所谓了。

    阮翎君端茶浅啜了一口,悠然望向两位左膀右臂:“若水,伶俐,你们看如何?”

    白若水当先回道:“少主,若水以为有九成像。”

    “伶俐你呢?”阮翎君又转向一脸心情不好的叶伶俐,问道。

    冰糖顿时竖起了耳朵,果然听见这女人公报私仇:“伶俐以为,只有六成像。”

    阮翎君扬眉道:“如此落差,为何?”

    于是,冰糖就见这女人刀剜一般的眼神,自上而下将自己批判了个体无完肤:

    “她个子没有小姐高。”

    “些微差别,不足挂齿。”

    “她腰比小姐粗。”

    “让她少吃几餐就是。”

    “她走起路来像个地痞流氓。”

    “日后可以慢慢调.教。”

    最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僵着脸瞥了一眼冰糖略有紧绷的胸前,委婉地说:“小姐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小了。”

    这回不用阮翎君,白若水就当先应了出来:“这个简单,用束胸带就好了。”

    天啊……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冰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胸前,愤然指责道:“光天化日,这是性骚扰你们知道吗?放在现代可是流氓罪!”

    “流氓说的不是你自己吗?”叶伶俐凉薄地说道,“一大清早就往男人怀里钻,还怪别人耍流氓。”

    冰糖怒不可遏,顿时奋起直向阮翎君而去,夺了他的茶盏,双手撑在雕花椅的扶手上。骤然放大的脸上带着些许错愕,却仍然镇定自若,那双含着深意的眼眸中倒映着冰糖因愤怒而微红的脸颊,以及她身后两个杀气腾腾的身影。

    一人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森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想干什么?”

    “跟少主要保持一丈远的距离。”

    识时务者为俊杰,冰糖笑呵呵地松开手无辜地举起来,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直退到一丈远的距离,那两只手才迟疑地放下。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见少主面无神光,双目倦怠,定然是日夜操劳忧心所致。不才略懂一点医理,想为少主看看面相罢了。”

    叶伶俐冷哼一声道:“医理还能看面相,真是闻所未闻。”

    冰糖又无言语塞,身边又传来白若水拼命忍住的笑声。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抬眼望了望作壁上观的阮翎君,索性豁出去直言说:“你们到底要我干什么,就长话短说吧,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阮翎君微微地含着笑,好听的嗓音说着骇人的话:“正巧,我就要你这条命,如何?”

    冰糖面如土色,视线在三人脸上胡乱地掠过,只觉转瞬之间,这三人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她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嚅嗫道:“要……要我命做什么?我哪里得罪了你们?”

    白若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本小册,足有十页厚,清了清嗓子扬声念道:“正月初五的时候,你假借天水庄的名义,向一位公子勒索了十两银子。正月十七,你假冒天水庄大小姐在钱庄赊了二十两银子。一月初三,你利用阮翎君的名字骗取了一位年方九岁的女童糖果六颗。一月十四……”

    “好了好了,别念了。”冰糖垂着头,无地自容,慌忙阻止道。

    叶伶俐摇着头,难以置信:“连小孩子的糖果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那是因为……”她绞着手指,没了方才的气势,言语也支吾了起来。

    “因为什么?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叶伶俐嗤之以鼻。

    冰糖丢给她一个白眼,索性就不说了:“算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骗子,有什么好解释。”

    阮翎君温文尔雅的笑容正对着她,软声说道:“难道你不是一个骗子?”

    “我……”冰糖涨红了脸,却无言反驳,只引来叶伶俐刺耳的讥笑。

    这时阮翎君站了起来,他负手缓缓自她身边走过,温柔的话语从四面传来,竟似有着抚平人心的力量,对冰糖直言相告:“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想以姑娘的才智,只要用在正途,必定也会成就一番事业。”

    冰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回过头来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阮翎君,指着自己的鼻子讷讷道:“你是来教化我的?”

    “不,是委托你,为我所用。”

    阳光隐在阮翎君的身后,将他的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的脸藏在阴影里,一双眸子却清亮得慑人。

    “我、我能做什么,你家府邸难道还缺打杂的?”冰糖迟疑道。

    阮翎君摇了摇头,淡然自若的口吻仿佛十分认真:“我家不缺仆役,只缺一个大小姐,不知姑娘可否担任?”

    冰糖冲着他笑了起来,她提起身上那件华丽的衣裙,柔美地转了一个圈,坐进了阮翎君所坐的雕花大椅里,还拿起他喝过的茶盏浅咂了一口。

    叶伶俐和白若水的眼神都变了,纷纷斥责道:“休得放肆!”

    阮翎君却伸手制止了他们,向着冰糖说:“姑娘有何指教?”

    冰糖砸吧砸吧嘴,像个地痞似的翘起一只脚,斜着眼睛看着阮翎君,冷冷一笑:“我算是明白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高门大户,究竟有多无耻了。你不如实话说吧,是不是想让我代替你家大小姐,去嫁给生有残疾的老头?还是要我代替你家大小姐,去跟土匪交换人质?别以为几句礼貌周到的话就能骗到我,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我冰糖可比你们这些业余人员专业多了。”

    她一口气说完,顿觉心里舒坦多了。回去大牢是个死,留在这里也是个死,既然她注定命止于此,不如就最后潇洒一回。

    一番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白若水脸上浮动着迷惑的神情,叶伶俐则死死盯着她翘起的脚,嘴角略微抽搐。只有阮翎君,眼底神色始终未变,甚至在她一通冷讽之后,俊秀的容颜反而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让冰糖感到颇为不自在,只好悄悄地放下了那只脚。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姑娘所言不假。”他缓缓开口,气定神闲,“只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