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镇定,凝着菁菁似笑非笑的眼神,肃然问:“菁菁为何要毒害少主,这究竟是什么毒?”
菁菁抬起眼眸望了望他,轻轻地笑道:“忆相思,相思如狂,相思似锦。究竟是绚烂如锦,还是痴癫为狂,唯有自知。”
叶伶俐和白若水都不明所以,倒是冰糖听出了言外之意,傲然道:“可有解药?”
菁菁看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暗光,淡淡笑道:“既是相思,又有何解?”
冰糖放开叶伶俐,移步走到菁菁跟前蹲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足足看了有半柱香的时候,看得叶伶俐和白若水都焦灼不已,也看得菁菁额前不自觉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终于,冰糖开了口:“夫人,这面具戴着闷脸,若伤害了夫人的花容月貌,岂不可惜?”
菁菁的脸色变了,叶伶俐恍然大叫起来:“你戴着人.皮面具?”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无视菁菁的惨叫声,硬是将那张面具给扯了下来。面具下的脸貌美如花,比这面具不知要美多少,气呼呼的粉颊泛着红,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流转,眼睫还悬着一滴未落的泪。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面具下的脸,竟然是回梦!
冰糖诧异地看着回梦,讷讷道:“怎么会是你?”
回梦冷漠地别开视线:“为何不能是我。”
“你为什么要对少……我哥下此毒手。”
“事出有因,不得不为。”
“解药在哪里。”
回梦紧抿着唇,好半晌才幽幽地笑了起来,望住冰糖:“既是相思,又有何解,只要他抱着他心上的人,温暖着她的肌肤,相思之苦便能迎刃而解。”
她的声音曼妙而动听,说的话隐晦而惹人遐想,冰糖不自禁红了脸。叶伶俐却是怒火从生,上去就想扒烂她的嘴:“你这贱人,死到临头还妖言惑众,看我不收拾你!”
可惜她还没动手,床上的人已经有了动静。他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俊秀的脸容因痛苦而扭曲,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直接用力抓紧了床单,几乎要生生将床单撕裂。
众口眼睁睁看着他大气不敢出一声,回梦幽幽的妙音缓缓吐道:“饶是他运功强逼毒性发作,可此毒每个三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一日复一日,就算是最顶级的武林高手,只怕也要变作废人了。”
叶伶俐终于忍无可忍,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焦急的脸上双目早已泛红,狠声痛骂:“你简直太狠毒了,你这是在要少主的命!”
回梦回过头来,秀丽的脸颊红肿一片,她凝视着叶伶俐,凄冷地笑道:“我本无意要他的命,只是……只是你们让他如此白白痛苦罢了。”
“那也不能让你称心如意。”冰糖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义正词严道,“他日你若拿此事要挟天水庄,天水庄岂不是要被你玩弄与鼓掌?”
回梦温柔地笑了,她的笑容真美,就像院中的桃花。她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优雅动人地说道:“那就从阮姑娘和叶姑娘当中择选一位,也是一个主意。”
众人皆是一震,却听她又说:“阮姑娘自是不能,那就只好委屈叶姑娘了。”
叶伶俐脸色煞白,目光不自觉望着白若水。白若水也茫然地望着她,喃喃道:“伶俐……”
“住口!”叶伶俐眼眶发红,颤抖的声音里尽是懊恼,“不许你说……不许你……”
阮翎君痛苦的嘶吼仍在持续,他抓住被子紧紧地咬进嘴里,被角却撕拉一声被撕裂,他痛苦地抱着头直往床沿上撞,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
男人起了爱欲,当真是如此痴狂的吗。
冰糖心疼地坐上床沿,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眼泪不住地流落,落在他炽热而紧攥的大手。
你不是说过,保证今后再也不会惹我哭,也不准许别人惹我哭。难道都是谎言?
叶伶俐和白若水都纷纷上前,忧心道:“小姐,少主已神志不清,你可要小心啊。”
冰糖恍若未闻,她已被拒绝过一次,如今这样乘人之危,更如丧家之犬。她松开阮翎君的手,正待起身,那只手却又霸道地拉住了她,将她缚入怀中,火热的唇贴着她的颈项,在她的呼救声里压住她的身体。
叶伶俐和白若水双双出手,一人一边制住了阮翎君的穴道,那股邪火却仍是消退不及。挣扎声与呼喊声响彻整间屋子,终于在白若水和叶伶俐的努力下,将冰糖解救了出来。
一次药力已过,阮翎君无力地趴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
冰糖的衣裳被扯得凌乱,叶伶俐小心而关切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冰糖沉默不语,一双锐眸冷若冰山地望住回梦,大踏步上前,一边一下利落地给了她两巴掌。
回梦的唇角沁出了一丝鲜血,她似早已明白自己死到临头,索性就豁了出去,讥声笑道:“真可惜,天水庄的少主若和自己亲妹妹发生苟且之事,不知江湖中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她眸光流动,在冰糖冷凝的脸上停住,“除非,这个妹妹,来历不明。”
众人皆是骇人失色,就连冰糖也不禁颤抖起来,死死咬着唇瓣从没有泄露出内心的惊惶。她再一次认真地打量着回梦,回想醉仙楼里回梦主动邀请她斗艺,又故意提出谁先演奏,每一个举动都散发着浓烈的挑衅意味。
“回梦姑娘。”冰糖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冷静口吻说道,“你的护卫段公子呢?”
回梦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恐,身子亦微微地抖了起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仍然没有逃过冰糖的眼睛。开玩笑,她可是个骗子,察言观色这种活儿门儿精!
回梦强自保持笑容,妍妍说道:“难不成,我要去引诱一个男人,还要他守在身边不成?”
“的确如此。”冰糖微笑着颌首,“可当你引诱不成,企图逃跑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这下子,回梦说不出话了,先前的嚣张与嘲讽也失去了气势:“这……这与你无关。”
冰糖心里已经有了底,好整以暇地说道:“姑娘若能从实招供,解了我哥的毒,那咱们还是可以同桌用餐的朋友。只不过那一边的人,可不会有我们这般好客,你的段公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回梦的防线终于崩溃,泪珠串线一般滴落下来,望向冰糖哽咽道:“阮姑娘,你当真能救出轻崖,小女子一定效尽犬马之劳。”
冰糖挥挥手:“犬马之劳就不用了,我只要解药。”
回梦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望了望床榻上的人影,又望了望冰糖:“我只是受人胁迫,才不惜牺牲色相,又哪里会有解药。”
冰糖脑中噔地一声僵住,好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咽了咽干涸的嘴,悄声问回梦:“在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