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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失去家园并不是最可怕的,洪水带来的灾难远远比这个更严重。别过去,病魔会吞噬你。”

    传染性的?

    没有医生,谁也说不准。

    苏夏屏息飞快将热水放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而后跟兔子一样跑了回去。

    可是在来回的路上还是闻到股恶臭。

    她回到位子上坐了不到三秒钟,刷地冲出去吐得昏天黑地。

    没有食物,她吐出来的全是水,眼泪跟着往外涌。

    衣服再度湿透。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外面,有些呆滞地望着远处。

    铺天盖地的雨幕中,隐约传来什么机械运作的声响。苏夏侧耳听了会,忽然猛地站起来,抹了把全是雨水的脸。

    马达声。

    好像是马达声!

    隐约的呐喊从远处飘来,黑影几道光束来回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船……是船?!”

    苏夏又惊又喜,又生怕是自己太过期待之后的幻听。她三两步跑到水边侧头定了几秒,确定不是在做梦!

    她狂喜着在岸边又蹦又跳:“嘿——!!!这里,这里——!there!!!吼啦!!!!”

    情急之下中英阿拉伯语齐彪,凌乱的光束终于有了反应,齐刷刷对准自己。

    那一刻真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在这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越来越多的人冲出棚子站在岸边,爆发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不亚于世界杯里的一次进球。

    “我们在这!”

    “hey!”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了!”

    苏夏喊得嗓子沙哑,挥手蹦跳在泥巴地里不小心摔了个结实,她也不觉得疼,继续爬起来跳个不停。

    当小船一摇一晃地靠近,船上跳下来两个穿着黑色大雨衣的男人。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她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全是泪。

    像是在世界末日中得到了拯救。

    对方让大家集合之后开始清点人数。外面到来的船越来越多,数到十五个就排队上船。

    劫后余生的欣喜让所有人高兴得发狂,那些跟着船走的先批次在众人羡慕的视线下走得热泪盈眶。

    苏夏心底热血沸腾,浑身叫嚣着想离开想离开,却不得不压着冲。动乖乖排在人群里等待。

    眼见队伍越来越短,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地捏紧拳头。

    “咳咳——咳咳咳!呕!”

    突兀的咳嗽引来救援人的注意,排在最后面的女人捂嘴猛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最后在大家惊愣的目光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她开始抽搐,脸色惨白。

    数数的人脸色变了。

    “病了?”

    有人帮着回答:“像是风寒,这几天都在咳嗽,上吐下泻。”

    轻点人数的两人对视一眼:“一共几个?”

    “什么?”

    “几个人有这样的情况?”

    “棚里还有,然后……”回答问题的男人结结巴巴,眼神扫过忍着咳嗽的那几个,忽然不敢说话了。

    那人让周围把女人扶进棚内休息,清点人数的动作因这件事搁浅,两人对视一眼后沉默了会。

    最后其中一个开口:“我们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无论是洪水威胁,还是病魔缠身。大家配合一下,不是说生病的就不让走,而是会分批次让健康的先走,其余的待会再来接,我们保证谁也不会放弃!”

    一时间好多人涌动:“我不咳嗽,我先!”

    “我先!”

    苏夏不知道这群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反正从动作和神态看,那群身体有些小毛病的像是会被留在这里。

    她低着头,心底忽然腾升起一种很负罪的庆幸。庆幸自己此刻是健康的。

    她饿了,想吃东西,想好好休息。

    这两天三夜的煎熬差不多快把她逼到极限了,整个人不知道有多狼狈和憔悴。

    而且,她很想很想给联系上乔越,告诉他自己很好。

    眼见离自己就差了两三个人这样的距离,心脏竟然没出息地紧张得疯狂乱跳。鬼使神差地喉咙忽然有些痒,苏夏忍不住咳了声。

    她咳嗽的时候自己心底都在犯怵,心想着完了完了。果不其然,原本指着她的手改点为推。

    “请去那边稍等。”

    苏夏着急,一个劲地摆手澄清:“不不不,我没有生病!”

    对方却惊讶地打量她:“外国人?”

    其中一个有些犹豫:“那该怎么办?”

    “但凡有点隐患都不能过,哪怕是外国人,请您去一边站着等候稍后的船只。”

    伊思和曾经被苏夏帮助过的女人神情焦急地站在人前说了很多,语速又快又急,可最后在男人肯定严肃的表情下爱莫能助。

    她们不敢再看苏夏一眼。

    身体被人轻轻推了下,点数的人绕过自己跳至下一个。

    苏夏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任凭雨水浇透身体,刚才还恢复暖意的心凉透下去。

    叫你咳嗽,叫你咳嗽。她抬眼还想解释什么,对方却抬手制止。

    苏夏眼眶都红了,慢吞吞往咳嗽大部队走。可她真的怕这边有什么岔子,隔了一段距离站在最后头。

    人数清点完毕,该走的走得差不多。她可怜巴巴地站在雨里,一双眼睛带着祈求望向那两个人。

    其中一个有些不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苏夏的眼神更炙热了,殷切至极。

    另一个拉着他说了几句,那人回头归回头,还是坐着最后一艘船走了。

    就这么走了?

    然后扔下一群病患在这里不管不顾?!

    委屈,失落,失望,愤怒。

    船在夜空下渐行渐远,电筒灯和自己背道而驰,苏夏抱着膝盖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到了极点。

    明明健康得像个小牛犊子啊……当时她怎么就不争取下表现下?

    来个中国功夫甚至来个广场舞证明也好啊。

    肠子都悔青了。

    苏夏不知道后面还要来船,沮丧地跑棚里躲雨。而那些满怀期待的人依旧站在岸边等待着船只,一等,一整夜。

    再也没来。

    第二天雨终于小了很多,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直升机终于能飞。

    当掠过重灾区的上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乔越望着下边浑浊的汪洋和冒头的椰枣树,心底发沉。

    或许是见他神色太过严肃,飞行员一边控制一边解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