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拿起梳妆台上已经风干了的绿萼梅花,花瓣颜色褪去接近于白色,若是用力些恐花瓣也不剩了吧……还是让绯意取个木盒过来装着,放在梳妆台最里侧。
来到正殿时,仙惠穿着厚实的百福绒衣跑来问道:“桃姨你好了?我也好了,嘻嘻,你看是不是一点疤都没留下?”
桃夭夭笑道:“嗯,几日不见,仙惠不仅变好看了还长高了些。”
小孩子说风就是雨,又跑到柱子边去量身高,在婉嫔出来后又去显摆,婉嫔笑着称赞是长高不少,往后多吃点饭会长更快。
这几日桃夭夭都告假在月华殿养病,没有步出房门半步,再出门天空已放晴,积雪融化得无影无踪。她随着仙惠走快几步,一扫前几日的病态,人也精神不少。
咸福宫。
敏仪笑着与贤淑德三妃商议腊八节煮什么样的腊八粥,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良妃一人独自生闷气,连带得看谁都不顺眼。见桃夭夭虽清减不少,却更显姿容绝丽,单单坐在那里就是一道美妙风景;怒上心头,锦笑因她而折损,她摘得很干净丝毫不受影响,倒是自己受人排挤,皇上也不再召见她,可恨!
她扶着鬓角皱眉道:“怎么这会子头痛得厉害。”
一时也无人搭话,全都默默看她表演。只她身后的锦言取出随身携带的静心养容丸问主子要不要服用一颗。
她挥退锦言的手,对着桃夭夭道:“听说桃常在在闺中时练就一手按摩穴道的好本事,桃夫人逢人便夸奖,一直无缘见识,今儿个本宫凑巧头疼,还请桃常在施以援手缓解本宫头疼之症。”
良妃十年前作为太子侧妃进入东宫,那时桃夭夭还是总角之年,桃夭夭的父亲官职不显,桃夭夭的继母也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知她说的这话是如何牵强附会的。
那边商议的四人也暂停讨论看过来,皇后正色道:“良妃若有病痛可宣太医来诊治,桃常在毕竟不懂医术,若耽搁了时辰医治,恐加重妹妹头痛之症,还是回宫请太医诊治为上佳之策。”
良妃不以为意道:“谢皇后娘娘体恤,不过本宫这也不是什么大病,碍不着大冷天的请太医跑一趟。”声音又降了几度:“桃常在可是不愿意?可是觉着本宫这身份不配让你动手?”
桃夭夭起身道:“嫔妾手脚粗笨,若有不得当的地方,还请娘娘见谅。”
良妃靠在富贵吉祥软垫上闭目养神,桃夭夭站在她身后食指轻按良妃太阳穴,舒缓的力道让良妃困意上涌,有点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这一时也找不到错处发难她,再见其他人似有似无的打量,忍住困意道:“桃常在好本事,只这一会子本宫这头疼症就缓解许多。”又指着膝盖道:“本宫素来有寒腿这个毛病,还请桃常在试着按按。”
桃夭夭依旧好脾气蹲下按揉,一点儿难为情都没有,神色正经得似她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包容对待脾气恶劣的病人,倒是显得良妃是个无理取闹的恶人。
良妃嫌她蹲得太高档住自己视线,让她再低一点。桃夭夭闻言顿了顿,径直跪在良妃脚下,弓着身子继续不轻不重地继续按揉。良妃见了笑道:“妹妹这也太耿直了,本宫可没有罚你跪的意思。”
桃夭夭低着头回道:“娘娘仁善,这都是嫔妾自愿的。”
皇后快速地决定好做腊八粥的材料,就让她们都散了。
良妃正享受敌人匍匐在自己脚边,见皇后不给自己面子,气冲冲的走了。
走出殿外,花写意问道:“你没事吧?”
桃夭夭笑着摇摇头,能有什么事?能够被践踏的自尊早在很久以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内里早已腐化成灰。
养心殿。
“皇上,桃小主的病已经好全了。”想了想,还是把听到的消息禀告:“今早在咸福宫请安时,桃小主被良妃娘娘刁难了。”夏询说完装死,再不敢看皇上阴鸷的神色。良妃娘娘求您别再难为桃小主了,那人如今动不得,可别把顾国公的情分也消磨掉了。
苍岩心中微叹,如今也算看清了那个小女人,说好听点是安分守己不争强好胜,不好听的就是傻缺。可自己没有心生嫌弃反而心生怜惜是怎么回事?还想着往后是不是可以对她好点……
是夜,桃夭夭坐着小娇来到承恩殿。
这一次皇帝已然在内,桃夭夭急忙见礼,身前的男人话也不说拉着她出门就走。
天空被黑幕笼罩,繁星月亮不见踪迹,红彤彤的宫灯照耀着每一条回旋游廊,也照耀着愉悦的男人和不明就里的女人。他们大手牵小手,在周遭事物映衬下,似私奔的鸳鸯,后头追着一群煞风景的棒子。
男人停下脚步时,前方是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耳边刮的风如诉如泣,骇人得紧,桃夭夭下意识贴近身旁高大的男人。
苍岩勾起嘴唇,小女人的依赖竟比他幼时得了父皇夸奖还要来得愉悦,心似被沁在蜜罐里,哪哪都是甜的。
忽地,前方黑幕被揭开,凭空出现一个三尺高晶莹透亮的水晶球,在寂静漆黑的夜晚,它的出现犹如梦幻泡影,让人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圆形的水晶球用透明的水晶制造,球内点着微弱的琉璃灯,亮度不及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它们或停留在鲜艳欲滴的花枝上、或来回飞跃嬉戏游玩。若不是世间没有仙人存在,桃夭夭都要怀疑这东西原本存在于东海龙宫内,唯惊叹造物者的鬼斧神工。
苍岩领着桃夭夭来到水晶球旁,这东西是西域进贡的,本还觉得是个摆设,不过此时见到小女人眼里的惊艳以及崇拜,嗯,用来哄人好像还不错,留着吧。
桃夭夭忍不住蹲下来细看球体构造,似一整块原石把内里挖空打磨光滑,与地表相连的部分处有一扇小门,想来里面的宫灯花盆萤火虫就是从这里放进去的。她把手贴在球体表层,部分萤火虫被吸引前来探究,在荧光照耀下她的手变透明,肉眼能看见里头骨肉经脉;她高兴得像孩子,发自心底的笑容让背手而立状似云淡风轻的男人怦然心动,不顾形象蹲下来与她一同观看。
桃夭夭转头去望他,不想男人靠得太近,俩人额头相撞,男人虽也头痛但极快地拥住她,反震的力度让她发间的累珠发簪自发髻脱离,发簪落地的声音没有分去男人半分心神。他面前的少女青丝长极腰间,零散的发丝贴在她的眼睑、唇边,他食指拨开美人唇边发丝放置耳后,他大掌握住美人后脑勺低头吻去,辗转反侧追逐游玩,直到美人呼吸不顺才放开,慢慢品味满嘴的馨香甘甜。原来不是他不喜别人碰触,而是没找到那个对的人。
桃夭夭无力地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喘息,自己刚是怎么了?不顾